胖女人還想撒潑,卻被胡主任死死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快,給妹妹道歉!”胡主任把兒子扯到人前,咬牙切齒道。
男孩迫於父親的壓力,不情不願地開口:“對不起!”
江曉月躲在宋時好身後,怯生生地探出頭。
宋時好蹲下身,把江曉月攬在懷裡,看向對面的男孩,“你道歉也不誠懇啊,我們不接受。”
一開始,宋時好就沒打算讓這事兒一筆帶過。
被欺負了對方說句對不起就完事兒了?在宋時好這裡不存在!
“光是一句道歉就想翻篇嗎?”宋時好抱著孩子站起來,“寫檢討吧,按院裡規矩來,只有這樣才能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要不然他就會覺得欺負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今天欺負的是我家孩子,明天呢?都是家裡的寶貝,憑啥要受這個氣?”
她的話引起了不少父母共鳴,這個時候有幾個小孩也站出來,說新來的胡鐵柱在院裡是個小霸王。
他搶吃搶喝,還帶頭孤立不聽他話的小朋友,被他打過的孩子更是不止一個。
此起彼伏的控訴聲像石子投入深潭,驚起滿院譁然。
幾個被推搡過的孩子從大人身後探出腦袋,有的捂著膝蓋上結痂的傷口,有的紅著眼眶比劃胡鐵柱搶去的玻璃彈珠。
人群中突然炸開鍋,退休老書記的柺杖重重杵在地上:“胡鬧!這還得了?”
胡主任只覺得腦袋裡嗡嗡的,也失去了表情管理,聽著那些話恨不得當場找個地縫鑽進去。
聽著別人都在說自己兒子的不好,沉默胖女人化身護崽的黑熊,一把甩開丈夫抓著自己的手,擋在兒子丈夫面前。
“你們這些小崽子懂個屁!肯定是你們先招惹我兒子!”胖女人還洋洋自得,“你們自己家的孩子老實賴誰啊!”
眼瞅著要引起公憤了,胡主任立馬把胖女人推開,“是我們家孩子沒教育好,我這個做爹的給各位賠不是了。”
他向大家保證道:“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他,不會再有下次,檢討也肯定是要寫的,還請各位鄰居們再給次機會。”
宋時好直接否了他,“胡主任,光口頭保證可不行,按公約,惡意欺凌要在公告欄公示悔過書三天,還要家長陪同孩子向每個被欺負的孩子當面道歉。”
她的目光掃過那些怯生生站出來控訴的孩子,“這些孩子的家長,也有權決定是否接受道歉。”
“你別太過分!”胖女人尖叫著撲過來,卻被老書記伸出柺杖攔住。
老人渾濁的目光裡滿是失望:“小胡媳婦兒啊,咱們家屬院立規矩是為了護著所有孩子,不是護短。你再這樣,別怪大夥兒不留情面!”
幾個熱心的鄰居也圍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落,胖女人的叫罵聲漸漸弱了下去。
也正是這個時候,江衍趕了回來。
他帶著急診室特有的消毒水味,一眼就看到抱著孩子,站在人群中的宋時好。
她對面站著面紅耳赤,臉色難看的胡主任一家。
“怎麼回事?”江衍快速來到宋時好面前,再一看江曉月紅紅的眼,臉色沉了下來。
胡主任乾咳了兩聲,“咳咳,江衍啊,小孩子不懂事,我回家肯定好好收拾他。”
他又側首看向江曉月,“叔叔替小哥哥和你道歉,你放心,以後他肯定不敢欺負人。”
聽見是江曉月受了欺負,江衍臉色更難看了,他從宋時好懷裡接過江曉月,耐心詢問:“告訴三叔,他怎麼欺負你的。”
江曉月吸了吸鼻子,“三叔,他罵我沒人要,還罵媽媽是破鞋,我不知道破鞋是什麼意思,但一定不是好話。”
她的小手緊緊攥著江衍的衣領,聲音小心翼翼,“三叔,我才不是沒人要,對嗎?”
江衍渾身的氣息瞬間冷到了極點,懷裡的江曉月能清晰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
他輕輕替孩子擦去眼角的淚花,聲音卻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曉月說得對,你是最寶貝的孩子,誰敢這麼說,三叔一定讓他知道錯。”
說著,他將江曉月穩穩地放在宋時好懷中,轉身面向胡主任一家。
“胡主任,”江衍字字如刀,“你兒子說出這種話,真的只是‘不懂事’?”他的目光掃過胖女人扭曲的臉,“還是說,這些話是從家裡學來的?”
面對江衍的質問,胖女人心虛作祟,大著嗓門反駁:“你胡說!我兒子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