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不會的,母親不會讓你經受這樣的委屈的。”
“母親……嗚嗚嗚……可是京城那些人……他們……嗚嗚嗚……”
沈明珠越哭越傷心,陸氏緊緊將她護在心口,不斷為她擦眼淚,心裡覺得又難受又疑惑。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寶貝珠珠兒就不像原來那樣無憂無慮、快樂開心了?反而總是鬱鬱寡歡、傷心難受呢?
是那個說珠珠兒得了怪病的方士出現?
還是他們把沈丹清從甜水村接回來?
陸氏心裡一片雜亂,但這種時候,她身為母親,若連她都穩不住心神,那珠珠兒要怎麼辦?
於是,陸氏深吸一口氣,繼續耐心拍著沈明珠的後背,說:“珠珠兒別怕,母親會幫你想法子的,只是……”
今晚,老太太的態度很明確。
往後,老太太一定會找合適的機會帶沈丹清多參加高門貴府的往來聚會,讓大家都知道沈丹清這個永平侯府的真嫡女已經回來了。
她雖是永平侯府的當家主母,但身為兒媳晚輩卻不能違逆老太太的意思。
不過,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陸氏眼瞳眯了眯,想到了什麼,她說:“你祖母就算要帶四丫頭出門,那也要四丫頭有往來應酬不卑不亢、得體大方的本事。”
沈丹清回京大半年了,從沒正經跟嬤嬤學過規矩。
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要重頭學起,不僅需要很多時間,而且,她學得好不好、學得怎麼樣,能不能出門參加詩會雅集皆由管教她的嬤嬤說了才算。
所以……
陸氏眸光一點點暗了下來,幽幽再說:“母親會找合適的機會請那位教她規矩的嬤嬤來合宜院聊聊天、喝喝茶的。”
“可是……”
沈明珠抽泣幾聲,眼底全是擔憂,“教四妹妹規矩的嬤嬤是祖母身邊的康媽媽找來的,她……”能為她們所用麼?
“傻孩子。”
陸氏笑了,她慢慢轉動手腕上的鑲金玉鐲,說:“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花銀子解決不了的。”
“若當真有,那也只是銀子花得不夠多罷了。”
陸氏捏捏她的手,“你放心,為了你的將來,母親多付出一些也是應該的。”
畢竟,珠珠兒和四丫頭一樣,都是侯府的姑娘,如此便不能其中一個生生壓住另一個的光彩。
“哦,對了,”陸氏想到沈丹清得的那些綢緞首飾,再安慰沈明珠說,“明日、後日我帶你去京城的頡彩紡和珍寶閣瞧瞧。”
雖說外面的東西肯定比不上宮裡的精貴、漂亮,但,頡彩紡的衣裳、珍寶閣的首飾都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定能叫珠珠兒愈發明豔動人、光彩奪目。
沈明珠將頭枕在陸氏的腿上,“母親,你待珠珠兒可真好!”
往後,母親也要一直一直這樣待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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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鶴居
晚上,沈丹清照例來雲鶴居給顧重淵送東西。
雖然,未來的權臣大人依舊非常嫌棄地讓她把她帶來的東西拿走,但,他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的新衣裙。
“這就是你今晚新得的衣裳?”
顧重淵雖然在這偏僻破落的雲鶴居里,但,永平侯府的每一件事他都瞭如指掌。
沈丹清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是祖母給的,怎麼樣,好看麼?”
“老氣。”
顧重淵的嘴說出來的話總是格外冰冷。
沈丹清低頭瞧了一會兒衣裙上的織金暗紋,樣式是有些過時了。
不過,這是祖母臨時給她的,老氣不老氣的都是祖母的一份心意。
更何況……
沈丹清想到她換好衣服,由康媽媽領著從後堂出來,沈明珠臉都僵了,便愈發覺得這衣裙賞心悅目。
所以,她聳聳肩,“老氣麼?我覺得還行啊。”
“沒眼光。”
顧重淵再開口時,直接伸手將她頭上那支純金的大玫瑰髮簪取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