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清沒有片刻猶豫,說:“好。動手!”
“啪!”
簪星乾脆利落調整好馬車的方向,一鞭子抽在馬兒身上。
“嘶——”
淒厲的嘶鳴聲在山林響起,驚得林間的飛鳥四散逃離。
緊跟著是“哐哐哐”的馬車滾落山崖的碎裂聲。
走了還不到一里遠的車伕聽到動靜,整個人嚇得瞬間呆住了。
“什麼聲音?”
“方才那是什麼聲音?!!”
車伕心頭震顫,連滾帶爬回到了剛才的地方。
令他絕望的是,馬車不見了!
他快步往山崖緊走幾步,果然看到聳立的山石上看到了馬車碎裂的木板。
“轟”的一下。
車伕整個人如墜深淵。
怎麼會這樣?!
好端端的,四姑娘和馬車怎麼會一起跌到山崖下面去了?!!!!
怎麼辦?!
他要怎麼辦?!
跑!跑吧!
深深的絕望、劇烈的恐懼,驅使他本能地逃離現場。
甚至,他的老母親、媳婦、孩子還在京城,他也不管了。
他要是不走,肯定要被拉去給四姑娘填命!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不關我的事啊啊啊啊啊!”
車伕驚恐的叫喊在山林響起。
山崖之下,已經找了個舒服位置坐好的沈丹清聞聲輕輕一嗤。
沒種。
還以為他敢替沈長平辦事,有多大膽子呢,結果,就這?
“姑娘,他這一走肯定不會回永平侯府了。那咱們豈不是要在這裡待很久才會被人發現?”
“無妨……”
沈丹清眸光四下一掃,山崖之下的景色雖算不上秀麗,卻也靜謐清幽。
權當暫時逃離侯府裡的是是非非,放鬆一下身心了。
“姑娘可真沉得住氣。”
簪星發自內心地稱讚沈丹清。
先前,主子讓她和曳月來照顧四姑娘,她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們十年如一日的訓練,是為了幫主子完成大業的,結果主子卻讓她們來照顧一個小姑娘。
心裡自然不服氣。
但,這幾日相處下來,尤其是今天,她見識了四姑娘的果斷、心思和心性,打從心裡覺得四姑娘是個很不一樣的姑娘。
“是麼?那我便領了你這句誇讚。”
沈丹清也不矯情,輕輕笑了笑,而後,她將顧重淵給她的那個金鐲子取了下來。
反正現在閒著也是閒著,她正好瞧瞧,兄長到底在這鐲子裡面藏了什麼東西。
“喀嗒!”
沈丹清摁開機關按鈕。
一條細細長長的紅線從鐲子鏤空處滑落出來。
紅線的中央綁了個綠豆大小的金色小鈴鐺,只是拿起來輕輕搖一搖,小鈴鐺並不會響。
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不過。
“唔。”
沈丹清將那長長的紅線瞧了一會兒,打了結,系成圈。
她問簪星:“你會翻花繩麼?”
“額……”
簪星被難到了,她會殺人,會打架,會用毒,卻不會翻花繩。
沈丹清拉她到身邊坐下,“沒事,我教你。”
-
同一時刻
永平侯府,雲鶴居。
顧重淵站在窗戶前,看著院子裡那棵高大的銀杏樹畫著畫。
明明今日院兒裡的人少了些,很安靜,可他的心卻無端靜不下來,畫也畫毀了幾次。
正當他又一次將眼前的畫紙揉成一團,準備仍在地上時。
“鈴鈴鈴……鈴鈴鈴……”
書案上一個不起眼的木盒子裡,有小鈴鐺“鈴鈴鈴鈴”朝著南邊的方向跳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