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答案,截然不同。
自然一個是真,一個是假。
新陽公主撩起裙襬,直接往侯府後院硬闖,她要親眼看看到底誰在說謊。
這時——
“老太太!老太太!”
出門買菜的婆子匆匆跑了回來,一臉慌張地指著城南的方向說:
“老太太,奴婢先前瞧見送四姑娘入宮的馬車往南郊的方向去了。駕車的老錢神情瞧著怪怪的,怕是不對勁!奴婢怕四姑娘出事兒,連菜也沒來得及買就回來了!”
婆子的出現簡直是及時雨。
老太太腦子轉得飛快。
她一抹臉,立刻扮出一副因太過關心沈丹清,都忽略了新陽公主的模樣。
老太太緊緊抓住那婆子的手,連聲問:“什麼?你發現四丫頭的蹤跡了?好,好,總算有線索了!快,快派人去找!”
聽到祖母這樣說,沈長平也忽然福至心靈。
他緊緊擰眉,上前一步,朝新陽公主抱拳作揖,說:“公主殿下,四妹妹其實並沒有生病。祖母和我們之所以說謊,全都因為今日駕車送四妹妹入宮的車伕不知受了什麼人指示,竟把四妹妹給拐走了!”
打定主意把黑鍋甩給車伕後,沈長平愈發說得義正言辭起來:
“公主身為女子應該明白,四妹妹是未出閣的姑娘,被男人拐走這樣的事若是傳出去,肯定有損她的清白和名聲。甚至嚴重些,或許還會影響四妹妹往後議親。
“所以,為了四妹妹著想,我們逼不得已才讓三妹妹入宮赴宴,沒曾想,還是沒瞞住。”
沈長平說得情真意切,彷彿真像一個將妹妹放在心上憐惜、疼愛的好哥哥。
“……”
站在人群后的顧重淵,瞧著這一家子虛偽至極的人將戲演得爐火純青,心裡覺得格外噁心。
他替那個如今“下落不明”的沈丹清感到不值。
這樣的家人,根本於她不配!
“曳月!”
顧重淵一聲呼喚,曳月牽著兩匹快馬過來。
曳月抬頭看了一眼愈發黑沉的天色,遞給顧重淵一個裝了幾件乾淨衣裳的包袱以及兩把雨傘。
“瞧這天色怕是一會兒要下雨,二公子帶把傘吧。”
“好。”
顧重淵翻身上馬,肌肉結實的小腿一夾馬肚,馬兒便如閃電般飛馳出去。
這邊,沈長平和陸氏還在向新陽公主解釋,生怕新陽公主責怪沈明珠。
實話實說,老太太的演技、沈長平的解釋,乍一下的確能唬住人。
可,新陽公主凝眸將沈長平、陸氏多瞧了幾眼之後,她發現他們雖然嘴上說著是為沈丹清著想、擔心,可他們眼底卻並沒有多少真正的關心。
還不如先前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侯府養子。
得到訊息,第一時間出發去找人。
那才是真正關心妹妹的模樣。
陸氏好言好語,想勸新陽公主先回宮,免得一會兒把沈丹清找回來之後,再生出什麼變故。
但,新陽公主卻往永平侯府正廳的首位上一坐。
“不必了,本公主就在這裡等著。”
她就不信了,她堂堂一國公主,想見個人就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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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重淵拿著那隻能和沈丹清感應的金色鈴鐺,很快帶著家丁、護衛發現了她們墜落的山崖。
“在這裡。”
“四姑娘的馬車應該從這裡掉到山崖下面去了!”
家丁、護衛從山崖往下張望,發現了馬車的碎片,也發現山石雜亂、陡立聳峭。
若想下去救人,必須得架了繩梯才行,不然怕是會出事。
但。
“你們架繩梯,我先下去看看。”
顧重淵拿起一根長長的繩子,一頭固定在大樹上,一頭綁在自己身上,讓他們拽緊了,一點一點放他下去。
“二公子,危險!”
家丁們不敢,勸他搭了繩梯再下去,也耽誤不了多久。
可顧重淵瞧著深不見底的崖底,再瞧著即將下雨的天色,心裡莫名有幾分著急。
護衛們見勸不動,只能按顧重淵的吩咐做。
他們一點一點為顧重淵放繩子的時候,不由嘆說:
“二公子待四姑娘可真好。比大公子待四姑娘還要好。”
“可不是麼,這段時間府裡的下人都說,二公子才像四姑娘的親兄長呢!”
但,有人陰陽怪氣幾句:“你們懂什麼啊!二公子那是對四姑娘好麼?那是對四姑娘帶去雲鶴居的銀子好吧!
“一會兒,二公子下去找到四姑娘,四姑娘一感動,更是依賴二公子,那些宮裡賞下來給四姑娘的寶貝,自然就流進了二公子的荷包!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