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的鎏金小發梳定能值許多錢吧?
一時恍然。
餘媽媽蹲了下來,伸手將那把鎏金小發梳撿了起來。
“勞煩餘媽媽為我家姑娘撿首飾了,餘媽媽,你把東西給我吧。”
採菱笑著向餘媽媽攤開手心。
餘媽媽眨眨眼,停頓一刻,還是把鎏金小發梳遞給了採菱。
不過,小發梳沉甸甸的分量,精緻的做工和紋路,還有它摸上去光潔通透的手感,已經深深印刻在餘媽媽的腦子裡。
再眨眼幾次,餘媽媽回過神來,看向被採菱、陳媽媽駕著往屋裡去的沈丹清,又沉下臉來。
“不過就是稍稍扭了一下腳,找點藥酒來捏一捏就行了,哪裡還用特地休息。要是老太太知道了,會說我這個老師當得不合格,嬌慣了四姑娘。”
沈丹清和採菱、陳媽媽“不敢”違逆餘媽媽的意思,只能老老實實照她的意思去做。
於是,餘媽媽就瞧見沈丹清因為腳脖子疼得厲害,整個人都跟著連連顫抖。
自然,她頭上那對金鑲玉的流蘇蝴蝶步搖在陽光地下連連翻飛,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真真叫人挪不開眼。
餘媽媽舔了舔嘴唇,在心裡說:宮裡的東西可真好啊……
晚上
陳媽媽用小瓷瓶裡的傷藥為沈丹清按摩的腳踝。
“姑娘。我今個兒瞧著,餘媽媽的視線雖總往姑娘身上那幾件首飾瞟,但是……”
陳媽媽臉上有幾分擔憂,“姑娘,咱們這麼明顯的算計,餘媽媽真的會上當麼?”
“怎麼不會?”
沈丹清很有信心,“你不是打聽過了麼,她男人嗜賭成性,每次她用教導貴家小姐的銀子替她男人還了賭債,用不了幾天,她男人就又會去賭坊賭錢。”
有這樣一個怎麼也填補上的大窟窿,餘媽媽怎麼捨得只要稍微伸伸手就能獲得的富貴財寶?
其實,餘媽媽心裡早就蠢蠢欲動了,只是她顧忌那些東西是御賜之物,不敢冒著殺頭的風險偷拿罷了。
但……
沈丹清好看的眼眸稍稍眯起,她語氣幽幽又說:“明日、後日,我多戴些首飾在她眼前晃悠,再不小心故意弄丟一件、兩件在她腳邊,她的膽子自然就大了。”
“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陳媽媽應聲退下,從那堆御賜的首飾裡特地翻出兩三件格外精緻靈巧卻只得一個指節大小的首飾。
果然。
第二天,餘媽媽瞧見沈丹清頭上那幾朵小巧的五寶珠花,一時間瞧得眼睛都有些直了。
這時候,採菱也剛好把送去外面綢緞鋪做的衣裳取了回來。
沈丹清聞聲有幾分詫異。
料子送去還不到三天,衣裳就做好了?
這綢緞鋪子的效率是不是有點太高了?
沈丹清心中正狐疑著,採菱已經將衣裳拿了出來。
波光粼粼的流雲紗製成的衣裙,飄飄然像是月宮仙界才有的東西。
沈丹清穿在身上,整個人更是流光溢彩、耀眼奪目。
甚至,因為流雲紗的光澤太耀眼,色澤太驚豔,叫她頭上那些閃閃發亮的寶石髮簪都一時失去了顏色。
餘媽媽站著旁邊,瞧著沈丹清一身的珠光寶氣,不由眯了眯眸子。
終於,到了下午差不多該離開的時候,餘媽媽忽然開口說:
“四姑娘身為侯府的嫡姑娘,除了要學習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外,還要用心學一學如何掌管府中事務。
“我身為老夫人請來教導四姑娘的嬤嬤,自然也要教會四姑娘管家理事的本事。明日,我就拿梧桐苑為例子,教四姑娘如何清點庫房、登記造冊吧!”
沈丹清和陳媽媽對視一眼。
瞧。
只要誘餌足夠大,再警惕的魚兒也忍不住要咬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