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重淵不過一個籍籍無名、不受重視的侯府養子。就算他能拜江大儒為師,真被他考中了舉人、進士又能如何?”
他還不是要從芝麻大點的七品小官做起。
反倒是他……
他是長寧侯府的嫡長子。
等他過了明年的科舉,入朝為官,長寧侯府累世積累下來的所有資源,都會為他所用,助他一步一步登上青雲。
顧重淵那個養子根本就不能同他相提並論。
如此……
“丹清妹妹依舊不覺得自己是捨近求遠了麼?而且……”
魏初景眼神更加蠱惑,伸手探向腰間。
那裡,有他知道沈丹清就是寫下《甄氏女逸事錄》的人後,在街上一個攤子上買的一隻手鐲。
“丹清妹妹難道忘了,沈魏兩家之間曾經有過約定——”
“不過幾句口頭說笑罷了,世子還當真了?世子,你是不是有點太天真了?”
沈丹清臉上的笑,激得魏初景雙眸刺痛。
而且,沈丹清還說:“世子,就算沈魏兩家當真有過什麼約定,也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的。”
她這輩子,只遵循自己的本心而活,不會讓自己被這些無畏的東西所束縛。
更何況——
“世子憑什麼認為兄長就一定不如你呢?”
“你就對那個養子那麼有信心?”
“是啊,在我心裡,兄長就是最好的。誰也比不上他。”
顧重淵可是將來能滅了長寧侯府滿門的人,她不信他,難道信魏初景這個忘恩負義、騙她害她的負心漢?
沈丹清雙手環抱於胸前,答得乾脆利落。
她的話不僅再次激得魏初景呼吸一滯,太陽穴凸凸跳得厲害。
遠遠的,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道暗影將她的話認真記下,而後,如一陣風,迅速朝雲鶴居的方向而去。
“好……很好……”
魏初景見她如此冥頑不靈,眼裡的溫柔和煦霎時間被憤怒所取代。
他將雙手捏緊,冷著眼瞳,自上而下掃她,“那沈四妹妹最好天天求神拜佛,禱告那位養子真能讓你如願以償吧!”
說罷,他一甩衣袍,拂袖而去。
而他放在腰間的那隻玉鐲子,則在他離開永平侯府的剎那,一下扔在了角落裡。
摔得粉碎。
“不識好歹的傢伙……”
魏初景咬牙。
-
沈丹清回到雲鶴居時,看到院子裡堆了好些新東西。
“這些是……”
陳媽媽笑著同她說:“姑娘回來了,這些都是新陽公主和五殿下派人給姑娘你送的禮物呢!尤其是五殿下!”
陳媽媽捧起一個木匣子,裡面裝滿了珠釵手鐲,還有一個格外精緻的小荷包,開啟來,裡面有好幾條用浮光錦做成的髮帶。
採菱瞧著那些髮帶,可喜歡了,“浮光錦在陽光下波光粼粼、漣漪盪漾,姑娘用來束髮肯定特備好看!”
“額……”
沈丹清神情有幾分尷尬。
用這髮帶束髮確實好看是好看,只是……
她抬眸看向四周,果然看到站在窗戶下的兄長,正神情晦莫難辨地看著她。
沈丹清心裡緊了緊。
兄長好像好像不喜歡她和五殿下走得近的……
這時——
“你過來。”
顧重淵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