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東京電視臺大樓的另一間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巖田正男正滿臉堆笑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就知道，怎麼可能不透過！？”
他興奮地一拍桌子，昂貴的實木辦公桌發出一聲悶響。他身後的幾個跟班立刻圍了上來，諂媚的恭賀聲不絕於耳。
“恭喜課長！《鬼坊武士》一定能大獲成功！”
“是啊，高田副局長親自關照的專案，怎麼可能不透過！”
巖田正男志得意滿地靠在自己的真皮老闆椅上，享受著下屬們的吹捧。
他彷彿已經看到了《鬼坊武士》播出後收視率爆棚，自己因此晉升為二級導演，在臺裡呼風喚雨的場景。
他想了想，示意這些跟班都離開。
然後拿起電話熟練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高田副局長，是我，正男啊。”他的聲音瞬間變得謙卑而恭敬，帶著恰到好處的感激：“剛剛接到通知，《鬼坊武士》的稽核透過了！真是太感謝您的提攜和關照了！今天晚上，銀座那邊我安排一下，咱們一定得好好坐坐！”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中年男人聲音，正是東京電視臺製作局的副局長，高田俊英。
“嗯，透過了就好，這是你應得的。”高田俊英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
“您請指示！”巖田正男立刻坐直了身體。
“鈴木清鬥那個《暗芝居》，也透過了。”
“什麼？”巖田正男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個破爛玩意兒……也透過了？竹下愛那個女人是瞎了嗎？”
“注意你的措辭。”高田俊英的聲音冷了幾分，“不過，我也很意外。怎麼樣，有信心嗎？別到時候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製作給比下去了。”
“哈哈哈，怎麼可能！”
巖田正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誇張地大笑起來：“副局長，您是不知道，我可都打聽清楚了！鈴木他們那個動畫，根本就不能叫動畫！就是幾張破紙片，跟幻燈片似的來回放，聽說上色都模糊不清，粗糙得不行！就那種東西，能透過稽核，我都覺得是電視臺的恥辱！跟我投資兩百萬每集的《鬼坊武士》比？他配嗎？”
巖田正男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在他看來，《暗芝居》能過審，本身就是一個奇蹟，或許是竹下愛想賣鈴木那個老頑固一個人情，但要論真正的市場競爭力，那東西連給《鬼坊武士》提鞋都不配。
然而，電話那頭的高田俊英卻沒有笑。
他沉默了片刻，用一種凝重的語氣說道：“正男，不要掉以輕心，這次的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
巖田正男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收起了那副輕浮的表情，認真地聽著。
“竹下愛這個人，我瞭解，她眼光毒辣，而且從不輕易做沒有意義的事。”高田俊英緩緩說道：“我剛查過，她和另一位副局長明日海，是大學同學。”
“明日海副局長？”巖田正男的眉頭皺了起來。
明日海，電視臺的另一位實權人物，一直以來都和高田俊英不是一個派系，兩人在很多專案上都明爭暗鬥。
“而且，鈴木清鬥，還有那個明日海，他們都是當年電視臺收購關東電視臺時，從那邊提拔上來的老人。”高田俊英的聲音愈發深沉：“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想聯合起來，動一動深夜檔恐怖企劃這塊蛋糕。”
高田俊英的話，像是一道閃電，劈開了巖田正男腦中的迷霧。
他抿了抿嘴，感覺自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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