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阿里曼與馬格努斯二人皆閉上了雙眼。
寒霜凝聚，能量流轉。
從現實世界潛入那浩瀚的至高天中，緋紅之王馬格努斯在無垠的精神世界暢遊，尋找自己曾經進行過多次交流並幫助過自己的友善存在——由帝國子民們對於帝國鷹徽信仰所產生的雙頭鷹精靈。
它是絕對值得信任的。
在這裡，馬格努斯有很多朋友。
而在他遨遊於精神世界之中不久，馬格努斯很快就感應到了那雙頭鷹精靈的存在。
亞空間的精靈的外表與現實世界不同——這些傢伙並沒有什麼統一的外在表徵，甚至用外表來形容對方都是一種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那神秘的精靈如同處於一種時刻不斷變化的姿態之下，唯一能夠讓馬格努斯認識到對方的錨點——是它那有著兩個腦袋的藍色鳥類軀體。
“偉大的雙頭鷹精靈，帝國的象徵，指引者，我在這裡向你請教——”
在亞空間中，一切都只剩下用心靈來感受。
馬格努斯向它傳遞友善溫和的資訊：“我們已經按照你的指引來到了英特雷斯聯邦，請問那禁忌的失落知識又在何處？接下來我們需要怎麼做？”
“嘎！”
馬格努斯感受到了一種鳥類的鳴叫。
他並不清楚這是否是對方作為雙頭鷹應該發出的聲音，但似乎他也確實感受到另一種轉瞬即逝的嘲笑意味。
而就在下一刻，另一股極為駭人聽聞的資訊，便傳遞到了馬格努斯的腦海中。
“什麼？！”
這一次，來自帝國雙頭鷹的訊息則顯得格外的重磅。
“你是說整個英特雷斯聯邦，都受到了邪惡巫術的汙染？！”
芙格瑞姆與英特雷斯聯邦的談判進行得十分順利。
這個曾經的人類飛地之所以能夠存活下來並對混沌的邪惡產生足夠的認知，在很大程度上也都依靠於曾經路過此地的一個方舟靈族世界的指引。
而正好，芙格瑞姆麾下的靈族海盜大將——伊瑞爾公主便從中前線搭橋，使得兩方的會面基本上保持了絕對的和平。
能夠不被對方認為是混沌派來的間諜就已經是萬幸了。
卡斯加想道。
倘若沒有伊瑞爾這位前方舟靈族司戰的擔保的話，很容易就被潛藏於暗處的混沌勢力挑撥離間，造成本不必要的傷亡。
原著中的荷魯斯，便是著了混沌的道。
而這次，卡斯加則早有準備。
在完成了首次會晤之後，雙方達成了一些共識。
儘管英特雷斯聯邦的傢伙仍對帝皇之子艦隊抱有一定的警惕，但在卡斯加他們出示了自己來自泰拉的證據文獻記載之後，對方似乎也對這來自於自己古老傳說故鄉的文明，抱有很深的迷戀。
他們是人類迷失在宇宙中的同胞。
至於那些穿著棕色和金色鎧甲的重灌部隊，當他們摘下頭盔時，則顯露出了完全不屬於人類的臉。
凱恩布萊奇人，又稱巨猿族。
當時人類遭遇他們時，對方文明正在經歷老化衰退。
在經過了持續一個世紀的漫長領土戰爭之後，認為戰爭繼續下去沒有任何結果的凱恩布萊奇人同人類之間選擇了和解。
自此之後到三千年來，英特雷斯聯邦的人類成功與凱恩布萊奇人互利共存。
這部分歸功於眾王聯邦開發的詠歎調技術，它讓兩族得以進行更深入的跨物種交流。
“這場戰爭教會了我們很多東西。我們應該擺正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以及擁有同情、理解和寬恕的價值觀。”來自聯邦的使節團自豪地解釋道。
可人類帝國這邊對此並不以為然。
從人類帝國這邊的視角看來，儘管確實允許某些沒有危害的異形星球歸順，但異形種族在帝國境內並不受歡迎。
這又是一個極大的分歧點所在了。
人類帝國根本就不相信這些不同的存在，永遠對他們抱有很深程度的警惕。
在又經過來回幾次商討之後，戰帥芙格瑞姆和隨從被允許前往最近的英特雷斯前哨世界，與許可權更高的代表團達成更深入的協議。
政治便是這樣的麻煩。
相比於過去的“去哪兒，找誰，殺幾隻”的大遠征任務日常，在烏蘭諾之戰中終結的，也代表著銀河系中真正能夠對人類具有威脅的異形，已經全部掃除。
（太空死靈：zzz）
現在帝國遠征面對的是全新的挑戰。
戰事漸漸消弭，取而代之的則是與其他人類星際帝國之間無窮無盡的商談與談判會議，讓人喘不過氣來。
如今帝皇已經回到了神聖泰拉，已沒有人再給他們頒佈新的遠征任務，一切都要靠自己來定奪判斷。
準確的說，是需要戰帥芙格瑞姆的判斷。
好在英特雷斯聯邦還算好說話。
英特雷斯至少在理論上承認帝皇為人類共主，這已經是一次極大的外交突破了
只不過，對方對於芙格瑞姆的戰帥的頭銜，似乎頗有些微詞——
“不是皇帝，不是指揮官，不是將軍，而是戰帥。這個詞簡直就是在直白地透露出混沌的味道。”
這個角度是卡斯加之前從未想到過的。
或許基裡曼沒錯？
確實攝政王要比戰帥更適合一點兒？
儘管有著靈族的擔保，但他們依舊對於以芙格瑞姆為代表的人類帝國抱有很深的擔憂。
這其實並不算是一件壞事。
對於一個跨星系的文明來說，和其他強大的帝國進行接觸，自然是越謹慎越好，人們能夠理解英特雷斯聯邦的行為。
但對於此事公務繁忙遠征事務眾多的芙格瑞姆而言，英特雷斯聯邦來回反覆多次的談判會議，依舊沒能達成多少有效的實質性協議。
在這種來回的拉扯之下，甚至在遠征艦隊中也開始逐漸出現直接派兵征服的聲音。
芙格瑞姆在英特雷斯聯邦前哨世界的住所。
華麗的內部裝飾由亮銀和琉璃鑄就，那有著湛藍海洋的遠方飄揚著英特雷斯特有的詠歎調。
看這精心安排的海邊住所，英特雷斯的安排格外令人感到愜意。
但此刻的帝國戰帥芙格瑞姆可沒有什麼度假的享受時間。
請願書和拜帖每天都雪片似的飛來。
就在她就任到現在的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多達五位原體致函邀請她就偉大遠征總體戰略或戰爭議會發表個人見解。
五位原體中甚至還包含獅王的名字。
自從烏蘭諾大戰並最終確定了戰帥之位後，似乎整個帝國全境都沒有了獅王的訊息。
沒有人知道雄獅究竟在想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因為帝皇在考慮戰帥的時候甚至沒有想過他的存在而生悶氣。
甚至在知道了烏蘭諾戰役沒有邀請他之後，連最終的慶典也同樣沒有前來參加。
不會有人知道這位曾經渴求戰帥到痴迷地步的原體，在發現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竟然被芙格瑞姆摘了桃子之後，究竟心中是何想法。
不過既然主動傳送信件，說明是關係緩和的訊號。
芙格瑞姆不敢怠慢，反覆斟酌字詞認真回覆。
除此之外，各個遠征艦隊的未來動向和進攻方向也都需要戰帥進行審批。
而內政國事更是多到溢位。
在遠征中佔領了新地區的行政命令也都需要戰帥親自批閱。
由於停留在英特雷斯聯邦進行長時間談判的緣故，她的進度落下太多。
在無數任務的壓迫之下，帝國戰帥芙格瑞姆被要求無所不能：不僅要擔任軍隊指揮官，還要安撫順民，兼職裁判官，決策者，戰術家和長袖善舞的外交官。
當初荷魯斯在戴文能撐夠七天才瘋，已經是奇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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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還有更重量級的玩意兒也在近日來到了帝皇之傲號的艦隊。
——泰拉稅務局官僚組成的代表團。
在帝皇宣佈自己將回到神聖泰拉之後，原本統籌大遠征一切事務的泰拉戰爭議會被改組成為了泰拉議會和戰爭議會，前者負責帝國境內的大大小小內政事務，而後者則是芙格瑞姆的大遠征軍事機構。
新泰拉議會由瑪卡多、火星鑄造將軍、瓦爾多、星語庭、導航者家族、帝國軍、法務部、高領主等人聯合組成。
除去永生者瑪卡多和禁軍瓦爾多之外，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是凡人。
很顯然，其中並沒有任何原體甚至阿斯塔特的身影。
而新組建的泰拉議會已經頒佈法令。
要求所有探險隊和遠征隊，所有原體，所有指揮官，所有歸服王化地域的統治者，都應該在臣屬星球上課收重稅，以填補日益擴張的帝國那日益增長的財政需求。
來要求收什一稅的，就在這英特雷斯聯邦即將被收歸人類帝國境內的時候。
想象一下，好不容易談成的條件，結果突然一幫人跑來跟你說帝國要在臣屬星球上課重稅.
現在就要！
“這是認真的？”
“英特雷斯還未完全歸順。至於其他世界無不經受了戰爭和社會急劇變革造成的創傷，現在亟需休養生息。此時課稅只會埋下不必要的禍根。””
“帝皇陛下堅持如此。”
但稅務官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手下留情。
“萬眾敬愛的魔紋瑪卡多大人對我和我的同僚們一再強調，我們必須課收貢賦，並建立健全機制，使之常態化自動化。”
“這是一項吃力不討好的任務。”
“他們的統治權威仍未完成合法化。這項計劃太過草率了。”
“帝皇陛下堅持如此。”
稅務官重複道。
——當時芙格瑞姆和稅務官的談論就是這般對牛彈琴。
“我好不容易談成的條件啊”
芙格瑞姆又該以什麼樣的理由，去給英特雷斯的人說明帝國的新政策呢？
面對身前的卡斯加，她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就在芙格瑞姆還在苦惱於該如何跟提及此事之時，那遠征艦隊的另一艘旗艦，萬丈光芒號中一艘穿梭機在此時靜靜地降落在了那英特雷斯的前哨世界中。
在之前的談判中，由於卡斯加的強烈要求，馬格努斯一直都沒能參與到其中的對英特雷斯聯邦的談判當中。
他在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閱讀那些從英特雷斯送往千子旗艦的失落書籍。
《極惡通史：對人類濫用巫術和輕信惡魔的忠告》
裡面描繪了魔鬼和幽靈、天使和聖嬰的形象，以及對於人類是如何濫用巫術，並因此而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的啟示錄。
看得馬格努斯心驚膽戰的。
不過好在馬格努斯早已脫離了巫術的低階趣味，而是選擇透過帝國雙頭鷹這樣的精靈進行交流並聽取對方的指引。
幸好我沒幹。
——馬格努斯如此安慰自己道。
而哪怕他再想要幫忙進行外交談判，依舊被芙格瑞姆所拒絕。
並且芙格瑞姆還告知於他，英特雷斯的人都不喜歡巫術（由這些書籍就可以看出），因此馬格努斯最好還是不要露面，以免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對此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只有一隻等候在自己的旗艦中看書冥想，尋找新的可以報答他們恩情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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