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安輕笑道:“無妨,不過一幫跳樑小醜而已,何須煩擾師父她們?”
顧少安行事向來周到。
眼見顧少安這樣說了,周芷若乖巧的“哦”了一聲,然後與顧少安一起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不多時,方才離開的楊豔便去而復返。
再運轉輕功返回時,腳尖還在地上昏過去的餘人彥臉上一點,藉著這一點力回到了顧少安的身邊。
然後眼含期待的等了起來。
說話時,顧少安的目光根本就沒有往地上這些青城派的弟子多看一眼。
半刻鐘後,正閉目養神的顧少安忽然睜開眼睛開口道:“來了!”
一邊說,顧少安一邊抬眸看向某處。
一旁的周芷若與楊豔順著顧少安的方向看去。
恰好看見五道人由遠及近快速的向著他們這邊閃挪而來,直至落於幾人兩丈之外。
其中定靜師太居中,旁邊分別站著兩日前曾在破廟一見的嶽不群以及甯中則。
另外兩人中,其中一人身形矮小,但衣著華貴,手中拿著長劍。
正是青城派掌門餘滄海。
旁邊一人則是容貌普通,但看身上的服飾,也是青城派的一名長老。
抵達之後,餘滄海目光,看到一地哀嚎呻吟的青城弟子,尤其是看到口鼻溢血,昏死過去的獨子餘人彥時,餘滄海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沉了下來。
目光不自覺的掃過顧少安三人,眼中滿是冷冽之意。
面對到場的幾人,顧少安面色平靜,輕輕轉身帶著周芷若與楊豔對著定靜師太幾人禮貌行了一禮。
定靜師太與嶽不群,甯中則連忙回禮。
只是在對定靜師太與嶽不群夫婦行禮之後,顧少安便重新站直了身體。
竟是獨獨無視了餘滄海二人。
這一差別對待,這赤裸裸的無視,讓本就處在暴怒邊緣的餘滄海呼吸都為之一窒,胸腔中怒火幾乎要炸開。
可想到顧少安幾人峨眉弟子的身份,餘滄海又只能強行壓下翻騰的怒意,聲音如同從牙縫裡擠出,陰沉得滴出水:“哼!峨眉派的高足,果然威風!不知我青城派這些不成器的弟子,如何得罪了幾位,竟要遭此毒手?”
顧少安直起身,迎向餘滄海陰沉的臉色淡然開口。
“餘掌門言重了,方才貴派弟子的眾位弟子,率眾攔住在下去路,且對我師姐與師妹言語輕佻,目光不敬。”
說著,顧少安先是看了一眼定靜師太,然後再次說道:“按理說我等身為恆山派客人,本不欲在貴地生事,無奈貴派弟子執意阻攔,意圖圍困我等,我等這才不得不出手稍作懲戒。”
得知了方才發生之事,餘滄海心中頓時暗罵一聲。
“這些蠢貨。”
可這罵卻並非是針對顧少安幾人,而是針對已經昏死過去的餘人彥等人。
知子莫如父,餘人彥是什麼德行,餘滄海怎能不知?
早在剛剛抵達看見周芷若與楊豔時,餘滄海就隱隱有了一種不妙的猜想。
現在聽到顧少安所言,哪裡會懷疑顧少安所言是否不實?
隨後看了一眼顧少安幾人身上代表著峨眉派的徽紋,餘滄海面色有些難看。
若非是方才有恆山派的弟子來通報,餘滄海也想不到恆山派新任掌門繼位,竟然還邀請了峨眉派的人過來觀禮。
青城派雖然也在蜀中,但已經是蜀中偏南之地,與恆山派以及華山派等門派鄰近。
雖說這些年餘滄海也擔心餘人彥這些人招惹到峨眉派的弟子,一直約束餘人彥等人不得前往嘉定府等峨眉派的地界,但餘滄海也將峨眉派的徽紋給餘人彥以及青城派的弟子看過,並且讓人牢記不要招惹身上帶著徽紋的人。
哪曾想餘人彥等人眼睛都是拿來出氣用的。
一旁的定靜師太聽聞方才青城派弟子所為,面上已經有了怒氣。
看向餘滄海時,目光也是多了幾分慍怒。
“在我恆山派內,竟然行如此下作輕浮之事,餘師兄就是這樣教授門內弟子的嗎?”
嶽不群和甯中則雖然沒有開口,但看向餘滄海時,眼神都不自覺多了幾分變化。
感受到定靜師太話中的不滿以及嶽不群,甯中則的目光,餘滄海抿了抿嘴,只能聽而不答,轉而看向顧少安道:“幾位已經動手將他們傷成這樣,還只是略微懲戒的程度嗎?”
顧少安語氣不變,依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道:“若非在下師姐和師妹方才留手,以貴派弟子的實力,此刻怕已非只是躺下,而是該找地方埋了。”
這話出口,餘滄海臉色不由更黑了幾分,幾乎咬著牙沉聲道:“就算他們確有不當之處,也是我青城派弟子,自有我派門規處置,少俠如此行徑,是否太過霸道了些?”
顧少安聞言,嘴角那抹淺笑驟然消失,眼神瞬間變得冰寒如刃,那抹屬於滅絕師太的霸道氣質毫無保留地自他身上升騰而起。
“貴派弟子率先挑釁,圍困欺辱我同門在先,意圖不軌之心昭然若揭。”
“餘掌門的意思難道是,我等面對貴派弟子的登徒浪子行徑,就該忍氣吞聲,束手就擒,等他們為所欲為之後再去找餘大掌門主持公道嗎?”
“牙尖嘴利。”
面對顧少安所言,餘滄海身後的一名青城派長老終於忍不住,低喝出聲。
此人四旬年紀,身材高大,是餘滄海的師弟羅山嶽。
他鬚髮皆張,怒指顧少安:“就算他們有錯,你們出手便重傷十幾名弟子,更將我派少主打成這般模樣,手段如此狠辣,難道不該給一個交代嗎?這便是峨眉派的教養?”
“交代?”
顧少安猛地抬眼看向羅山嶽,唇角勾起一個極其冷漠的弧度,眼底的輕蔑幾乎化為實質。
伴隨著顧少安嘴中發出一道輕蔑的笑聲時,剛剛還站立如松的顧少安瞬間動了。
速度之快,竟是讓餘滄海,嶽不群以及定靜師太幾人都捕捉不到顧少安移動的痕跡。
等到反應過來之時,顧少安已經是出現在了羅山嶽的上方,右手五指張開,手掌輕飄飄的下落直接按在了羅山嶽的頭頂之上。
下一剎那,一股如同山嶽般沉重的壓力陡然降臨在他的頭頂。
羅山嶽渾身劇震,只覺得一股根本無法抗拒的磅礴巨力從頭頂壓下。
面對這忽然的異變,羅山嶽幾乎本能的運轉自己身體裡的內力,就想要頂住這股沿頭而來的力道。
可當內力鼓動,觸及到這股力道的瞬間,這股力道竟是直接將羅山嶽調動起來的內力轟散不說,殘存的巨力更是壓得羅山嶽雙膝一彎,身體下沉。
“咔嚓!”
待到堅硬的膝蓋骨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兩道骨裂的聲音無比清晰的傳入眾人的耳中。
幾人聞聲快速的轉過頭,只見顧少安竟是已經出現在了羅山嶽的身後,單手按在羅山嶽的頭頂,身姿挺拔如松。
而一旁的羅山嶽則面色慘白,額頭青筋暴起,滿臉痛苦地跪在顧少安身邊。
彷彿在他頭頂上的,並非是一隻少年的手掌,而是取自於山巔重達萬斤的巨石一般。
顧少安居高臨下,俯視著跪在地上掙扎的青城長老,眼神如同在看一隻塵埃裡的螻蟻。
目光輕蔑的從面色漲紅且露出痛苦之色的羅山嶽臉上掃過後,轉而看向餘滄海,薄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冰冷而霸道,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這一次事情,本就錯在你們青城派,我們方才已經手下留情,只想著小懲大誡一番罷了,倒沒想到想你們青城派反倒敢不依不饒。”
“區區一個青城派,也配找我們峨眉派弟子要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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