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末的紫禁城內,朱牆黛瓦,白雪皚皚,顯得格外靜謐與莊重。
可在這靜謐的皇城下,武英殿內卻傳來陣陣怒不可遏的咆哮,震耳欲聾。
“混賬!一群混賬!”
“朕的幾路勤王軍,竟然全都譁變了?”
崇禎猛地將奏摺扔到首輔韓爌面前,氣得不停地在殿內踱步:
“先是山西勤王軍,然後是陝西,最後是甘肅;竟然全都兵變了?!”
“亂臣賊子!一幫亂臣賊子!”
他猛地停下腳步,轉身盯著韓爌,聲音愈加凌厲:
“西北邊軍常年欠餉,朕尚且能理解。”
“但遼軍呢,一年600萬餉銀的遼軍,怎麼也兵變了?!”
首輔韓爌撿起奏摺,掃了一眼,隨即跪伏在地:
“陛下息怒,國事敗壞至此,皆是因臣無能所致,臣有罪!”
眼見首輔韓爌一個勁兒的請罪,崇禎也不好發難;
於是他又指了指韓爌身後的次輔成基命(字靖之),開口道:
“靖之,你說說看,難道朕失德至此?以至於全天下都要反了?!”
次輔成基命聞言向前邁了一步,開口道:
“陛下息怒,這遼兵素來敬重袁崇煥,如今主帥下獄,一時驚懼下,難免行差踏錯。”
他歷經三朝,經驗豐富,一聽皇帝開口,便立刻意識到皇帝這是在找替罪羊。
成基命深知,這位皇帝,是個缺乏擔當的主。
但他身為三朝元老,也不慣著崇禎,立馬開口提醒皇帝:
“前日錦衣衛捉拿袁督師之時,臣叩請陛下慎重處置,大敵當前,不可輕易換帥。”
“如今遼軍兵變已成事實,陛下應當先徵集民壯,以固城防。”
成基命這話有三個意思:
第一,當時抓袁崇煥的時候,我已經提醒過你要慎重了,這鍋我不接。
第二,這決策是皇帝你自己拿的,你自己一意孤行,怪不得別人。
第三,現在不是找人背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召集民壯,鞏固城防。
成基命很無奈,他當初兩次跪求崇禎慎重處理袁崇煥,結果崇禎一意孤行,非要把袁崇煥辦了。
行,你辦就辦了,為什麼非要當著祖大壽的面把袁崇煥給辦了?
聽當時在場的錦衣衛說,當時祖大壽被嚇得腿都軟了,當天晚上就帶著遼兵跑了。
崇禎在成基命這兒吃了個軟釘子,臉色愈發難看,今天他非得找人出了這口氣不可。
於是他把目光掃向一旁的首輔韓爌(字虞臣),語氣森然:
“虞臣,你來說說,現在該如何是好?”
韓爌看著崇禎一臉陰沉的樣子,連忙開口道:
“陛下,成大人說的對,當務之急應當召集民壯,鞏固城防。”
“至於遼軍兵變一事,孫尚書此時正在通州督軍,可命其節制遼軍。”
韓爌也是個老謀深算的主,他根本不打算過問遼軍的事,直接扔給了遠在通州的兵部尚書孫承宗。
遼軍作為此次京師保衛戰的主力,在廣渠門和東虜血戰多時,大勝而歸,立下赫赫戰功。
可每次大戰後,袁崇煥請求入城休整時,都被崇禎無情拒絕。
哪怕是甕城也不行,對此遼軍可是早就心存怨念了。
韓爌很無奈,平心而論,在城內休整和城外休整,的確有天壤之別。
一堵城牆,不僅是防禦的屏障,對於大戰後計程車兵來說更是一種心中的慰藉。
如今事已至此,他也無能為力,韓爌暗暗嘆了口氣,對著皇帝低頭叩首:
“國事敗壞至此,臣萬死難辭其咎,臣請辭。”
崇禎看著跪倒在地的韓爌,和一旁老老神在的成基命胸口直髮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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