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老歪一聲令下,他身後的數百騎兵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齊齊衝了出去。
這幫騎兵今天算是憋了一肚子火,攻城時沒幫上什麼忙,只能在外圍晃悠警戒,一個個早就憋得眼珠子發紅了。
城外,吳澤手下的兵丁還在懶散地打著哈欠,等著進城睡個好覺。
可誰曾想,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緊接著箭矢、鉛彈、落石鋪天蓋地就從城牆上砸了下來。
一群人毫無防備之下,瞬間被放倒一大片,慘叫聲此起彼伏。
還沒等他們爬起來喘口氣,前方馬蹄聲已如雷霆轟鳴,李老歪的騎兵如猛虎下山,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們眼前。
這突如其來的攻勢徹底打懵了吳澤的隊伍,讓他們生不起一絲抵抗之心,整個軍陣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李老歪一馬當先,藉著馬勢,手中斬馬刀高高揚起,朝著人群狠狠劈去。
一名敵兵慌忙舉起手中長矛去擋,可哪裡來得及,只聽“噗”的一聲悶響,刀鋒斜劈而下,那傢伙半個肩膀連著胳膊直接飛了出去,鮮血噴湧如泉,灑了一地。
身後騎兵緊隨而上,平舉長槍,對著人群輕輕一挑,一個倒黴蛋瞬間就被挑飛了出去。
吳澤麾下計程車卒們徹底慌了神,有人試圖舉盾抵擋,卻被戰馬巨大的衝擊力撞得連人帶盾摔出數丈遠,落地時已是血肉模糊,沒了氣息。
李老歪帶領的騎兵如同一把利刃,生生將敵陣捅了個對穿,在人群中撕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然而這還不算完,就在吳澤的人馬抱頭鼠竄之際,城門方向突然殺聲再起,兩隊披甲執銳的步兵如潮水般湧出,個個目露兇光,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
馬嘶聲、慘叫聲、兵器碰撞的叮噹聲混雜在一起,充斥著整個戰場。
吳澤這傢伙別的本事沒有,戰場嗅覺倒是一流,跑得比誰都快。
頭頂的箭矢剛一落下,他就知道大事不妙,立馬招呼親衛翻身上馬,撒丫子就跑。
馬鞭被他抽得噼啪作響,一下接一下,壓根不敢停,生怕慢一秒就被追上砍了腦袋。
在他身後,李老歪正帶著十幾名騎兵窮追不捨,想要將吳澤斬於馬下。
可天色實在太暗,陝北這鬼地方溝壑縱橫,實在不適合騎馬一路追殺。
追了幾里路,李老歪眼見地勢越來越險,不得已勒馬減速,停止追擊。
他不甘地看了一眼前面瘋狂逃竄的吳澤,嘆了口氣,隨即吹響口哨,招呼身後的弟兄打道回府。
畢竟這地方,戰馬一腳踩空摔個跟頭都是輕的,不一小心摔死可就事大了。
他老李好歹也是個人物,要是傳出去因為墜馬摔死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反觀吳澤,一門心思只想逃命,哪管什麼地形不地形的;反正生死有命,他只管狂抽馬鞭,瘋了似的往前衝。
他現在滿腦子就一個念頭——趕緊跑回延安府。
只有進了城牆,他才能喘口氣,找回點安全感。
至於再出來野戰?開玩笑,今天這場仗打下來,他能守住城就算祖墳冒青煙了。
要是再丟了城池,一個失地之罪扣下來,他這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還好他在馬家村還留了幾百號人,那可是他手頭僅剩的人馬了。
他得趕緊回去把這幫人拉回隊伍,興許回到城裡,依託城池還能擋一擋那幫如狼似虎的叛軍。
然而,被他寄予厚望的那幾百號人,早就把馬家村當成了提款鋪子,現在正在村子裡四處搶掠,大開殺戒。
在這幫官軍眼裡,這村子就是個匪窩,所以搶起來沒有絲毫顧忌。
領頭的百戶更是樂得如此,這匪窩人可不少,隨手割幾個回去,好歹也能算點軍功。
江瀚他們在馬家村苦心經營了好幾個月,村子才剛剛有了點起色。
原來的村民不再往外逃,平日裡還能接點縫縫補補的活計,換點糧食餬口。
新來的流民也規規矩矩,老實的幫著照看莊稼,日子雖然苦,但好歹能活命。
江瀚招人時,挑的都是那些手上有繭子的莊稼漢,大多都是青壯,有的帶著媳婦兒,有的拖著孩子。
黑子當初勸他只招單身漢,嫌棄拖家帶口的費糧食。
可江瀚不這麼想,這些拖家帶口的管起來省心,他可沒工夫整天盯著這幫人。
對於這幫百姓來說,日子眼看著一天天的好了起來,每天能混個溫飽,再也不用啃樹皮吃白泥。
可今天,一切都被砸了個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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