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布魯斯陡然垮掉的狗臉，尼基塔呆滯一瞬。
隨後，她抬手捂住嘴巴，忍不住偷笑兩聲。
這還是她自喪屍末日爆發以來，第一次忍不住露出笑容。
前幾天的她，一直躲在二樓視窗，看著院子裡的屍體堆發呆。
昨天遇到約瑟夫之後，她的誤傷又給她添了超級多的麻煩。
不止要照顧病人，病人的嘴巴還亂糟糟的，每句話裡不是上帝就是情情愛愛，讓她滿腹怒氣卻又無可奈何。
當她親眼目睹加文打爆約瑟夫的腦袋時，第一時間，她誠然畏懼加文的下一發子彈射在她的臉上。
又或者畏懼自己變成加文三人的玩具，就像媽媽曾經給她看過的，那些案件報告裡的悲慘被害人一樣。
但不得不承認，當約瑟夫死去那一刻，她心裡的確冒出了一點罪惡的輕鬆感。
至於現在……
尼基塔轉頭看向奔跑過來的兩隻德牧，看德牧甩開羅威納，撲到加文腿邊上來回轉圈。
再看看貝拉和溫妮毫髮無損的衣物和身體，還有她們發自內心的笑臉。
“真好啊……”
尼基塔呢喃一聲，接著抬腳轉了一圈。
河流，草地，景色似乎和自己家沒什麼兩樣。
但這裡的人和活力可比自己家裡要多出太多！
一旁，加文撇了尼基塔一眼，問道。
“你說什麼真好？金毛和德牧快要打起來的事麼？”
“嗯？”
尼基塔一愣，趕忙把視線落到布魯斯身上。
只見布魯斯不爽的蹦跳過去，齜牙咧嘴的對德牧擺出兇相。
見布魯斯挑釁，德牧也不會慫啊，誰家的狗還沒點戰鬥力了？
一時間，兩條德牧一前一後，直接將金毛包圍起來。
哪怕被包圍，金毛全然不慫，嗷嗚一聲就朝德牧撲了過去。
“布魯斯！”
尼基塔急得大叫，立馬就想撲上去制止狗子的戰爭。
但她才走出兩步，就被老伯特攔住了，只見老伯特笑著對她說道。
“別擔心，它們只是在鬧著玩，你要分清它們是不是真的玩命才行。”
“狗和人可不一樣，它們某方面比人要聰明很多，所以它們見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分清這個狗群應該由誰做老大，更認清它們的戰鬥力，並確認自己在這個群體中的地位。”
“嗯？”
聽著老伯特的話，尼基塔皺了皺眉，小聲對老伯特說道。
“你這些話是在說給狗聽，還是在說給我聽，我不喜歡你的話！”
“哈哈，好吧，我這種老東西總是容易惹人討厭，而且……你和你媽媽真的很像，你媽媽的胰腺癌……我很抱歉，我沒能趕過去送她最後一程。”
老伯特回應一聲，接著扳動搖桿，控制輪椅走向加文。
只剩下尼基塔自己滿臉懵逼的站在那裡，難以置信的看著老伯特的背影。
沒理會目瞪口呆的小妞，老伯特湊到加文身旁，拿渾濁的老眼看向加文頭髮和帽子上的血跡，問道。
“你殺人了，加文，哪怕你知道我們很缺人！”
“嗯，我們的確很缺人，但我們不缺麻煩。”加文說道。
“看起來那是個麻煩？”老伯特皺了皺眉。
“很麻煩，那個男孩滿眼都是小妞，嘴裡則充滿了上帝和神，而且他對活人開槍的選擇做的太乾脆了，這一點，尤金都比不上那小子！”
說到這，加文拍一拍老伯特的肩膀。
老伯特則在短暫的思考之後，小聲說道。
“聽你的說法，那小子有點像是布麗姬特的兒子，那個娘們是大衛教派的，她們家離咱們農場只有四十幾……奧，現在離咱們東邊的機場只有八九公里遠。”
說到這，老伯特搓了搓自己的老眼，努力回憶著腦海中的資訊。
片刻之後，老伯特回憶著對加文說道。
“孩子，你還記得咱們德克薩斯大衛教派和州政府火併的事麼，那時你……恐怕你不記得，因為你當時才三四歲而已。”
“好像是九三年還是九二年，大衛教派的數百人，在咱們德州的韋科鎮，和州政府的軍隊還有特工們幹起來了。”
“當時，他們雙方打了整整五十多天，好像打死了四個特工，十幾個警察和幾十個民兵，雙方一共死了至少八十幾人。”
“直到聯邦調查局和三角洲一起突襲了邪教山莊，才把一小批信大衛的抓了起來，但大衛教剩餘成員見他們無法反抗，就點燃莊園集體自墳了，燒死的還有很多小年輕。”
“布麗姬特那個娘們兒就是那時候被抓的，可哪怕她一直呆在監獄，她老公和孩子也還信大衛教，而大衛教居然也沒有消失，我記得他們去年還在印第安保留區演講來著。”
“讓我想想那個娘們的孩子叫什麼，除了她家以外，附近還有幾個農場的小孩也信大衛教來著，讓我想想。”
“嗯……加文，你今天遇到的人是霍勒斯還是約瑟夫，或者是馬蒂亞斯啊？”
“厲害！”
聽老伯特說到這裡，加文忍不住對老伯特豎起拇指。
“我今天遇到的人，應該就是你說的約瑟夫了！”
“約瑟夫？那是蘭迪家的小孩，不過沒什麼區別，都是信大衛教的。”
老伯特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加文的手臂。
只見他微笑著對加文寬慰道。
“別有心理壓力，孩子，你做的不是錯事，願你的眼睛始終如今日一般敏銳。”
“別擔心我，我可不會有半點心理壓力，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冒險，所以我很擅長髮現危險，更擅長處理危險！”
加文拍了拍老伯特的肩膀，讓他不用擔心自己。
什麼叫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看看老伯特，這就是老人家的價值。
光是幾個碎片一樣的資訊，老伯特就把事情推了個大概，順便還把死者的名字都猜出來了。
他平時得喝多少酒，又得逛多少酒吧，才能把周圍的資訊收集到這種程度啊！
至於老伯特說起的大衛教派事件，老伯特以為三四歲的加文記不住，實際上加文記得清清楚楚。
這個教派的總部就在德州，他們同州政府火併整整五十一天，雙方死傷近九十人，最後更有上百名邪教成員集體自墳。
這件事在當年可是火爆過全美的，甚至大衛教派的領袖還因此登上了時代週刊。
除此之外，能和這件事媲美的美利堅邪教事件，還有造成近九百人死亡的人類聖殿教集體服毒事件，和造成二百多人死亡的大衛支派俄克拉荷馬城爆炸事件。
以及上帝牧師聯合教派囚禁女性事件，和帕羅瑪由貝教派大肆吃人事件，還有天堂之門教派大規模服毒窒息自殺事件等等等等……
想到這裡，加文抬手摘下帽子，翻著白眼搓了搓自己的頭髮。
該死的，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這美利堅刁民也太擅長搞這些玩意了吧？
他們的邪教也太會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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