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陛下明示。”
劉邦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道。
“你既是縣尉應當熟悉大秦律令,朕問你,徭役徵發途中遇惡劣天氣,延期何罪?”
嬴政詢問道。
“回稟陛下,依大秦律令,遇惡劣天氣可緩期十日,超出十日者,逾期罰盾,逾期二十日者罰甲,逾期一月問罪。”
劉邦想了想,不假思索道。
“大秦男子成年多久服一次徭役?”
嬴政再次問道。
“回稟陛下,男子成年若帝國徵召需服兵役二年,按爵領國俸,食國祿。每歲需服一月勞役,為國盡忠,按貢獻領薪資,食五穀。”
劉邦不假思索道。
“朕未蕩平天下,橫掃六國之時,六國之徭役何其重也。彈丸小國尚且擁甲數十萬,竭其民力,窮兵黷武。而大秦萬事皆有法度可依,天下人何以憎秦如斯。”
嬴政的語氣有些情緒波動,這個問題困擾他的內心許久。
“回陛下,天下萬民無不對陛下感恩戴德,何來憎秦之說?”
劉邦有些疑惑道。
“朕納六國之地,聚六合之民,安天下之心,善六王於秦。受恩典俸祿,復離宮別苑於咸陽。順天意,承民心。收天下之利器,傳王道之教化。”
“六國貴族凡奉公守法者,皆免其罪。六國王族後裔納降而止殺戮,錦衣無憂矣。然人心不古,貪圖昔日之權柄,仰秦鼻息於表,行陰詭之術於內。”
“這王座殿宇,亭臺樓閣之下,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兵臨四方,破城受降,朕之劍何曾砍掉六國王族之顱?朕可有負於六國王族?”
“廓清軒宇,滅國亡邦,朕之劍可曾落在六國貴胄之身?朕可有過於六國貴胄?”
“一統天下,四海歸秦,朕之劍可曾染過六國遺民之血?朕可有罪於六國黎民?”
嬴政站了起來,氣動霄漢,聲震軒宇,發出震耳欲聾的問心之言。
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自我檢討,可終究沒覺得自己到底哪裡有過。
若說有,那便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手握天下之權柄,人人覬覦。
正是自己的仁慈,才得以讓那些六國餘孽興風作浪罷了!
若是當初國破家亡日,將這些餘孽斬草除根,何以至四處煽風點火,鼓動人心,毀大秦萬世之基。
胡亥只是推動加速了大秦的滅亡,而正是這些餘孽一手造成了大秦帝國土崩瓦解的局面。
想到這裡,嬴政看向劉邦的眼神,都凜冽冷了三分。
劉邦看到陛下陰冷的目光,不由的縮了縮脖子,立刻道:“陛下仁慈,天恩浩蕩,六國臣民,無不對陛下感恩戴德,日夜向西,頂膜朝拜。”
“你撒謊!他們日夜盼望著朕早點死才對。只有朕死了,他們才有機會重複往日之輝煌。”
“朕收了他們作福作威的權利,斷了他們魚肉天下萬民的資本,他們恨朕入骨。但一群土雞瓦狗,陰暗角落裡的臭蟲,不過是朕的手下敗將,不足為慮。”
“朕活一日,他們便要躲在暗無天日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只有朕死了,他們才敢蹦出來,群魔亂舞,禍亂天下。”
“他們怕朕,懼朕,不敢反朕。因為他們知道,哪怕他們全都反了,朕能滅他們一次,就能再滅他們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朕就是壓在他們頭上的大山,他們永無出頭之日,毫無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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