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男方家,訂婚儀式被選在了卡舍爾莊園。
從儀式的前兩天起,整座莊園便開始熱鬧起來。
王室來的侍從官開始指揮如何佈置的場地,要兼顧傳統伊斯蘭風格和王室的氣派。
波斯手織地毯從門口一直鋪到最內側的臺前,牆上掛起了深紅色的絨布帷幔,金色流蘇從兩側垂下。
空氣中瀰漫著烏木沉香的味道,所有金屬裝飾的表面都被擦得亮晶晶的。
訂婚儀式的當天,雙方家族的男性到場。
在傳統穆斯林的訂婚儀式上,女性需要嚴格避嫌,儀式完全由男性主導。
穆罕穆德家這邊出席的除了身為男方的阿米爾,男方的父親穆罕穆德親王,還有長子恩修姆,以及阿米爾的親哥哥蘇爾坦。
說起恩修姆,蘇爾坦對的印象他還停留在當初被弟弟一耳光打倒在地的時候。
可再一次見到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哥哥時,他卻差點沒認出來。
對方看上去黑了許多,也瘦了許多,身上的那股浮誇的派頭完全不見了。
“恩哥哥?”
恩修姆轉過身,在看到自己這個弟弟的時候,他走上前,用力地擁抱了一下蘇爾坦:“蘇利,好久不見。”
蘇爾坦張大了嘴巴:“你現在看起來變化可真大”
“是麼?”恩修姆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軍裝,“我怎麼沒什麼感覺啊?”
蘇爾坦注意到對方的目光,坦誠而直接,像是被陽光曝曬過,有的只是坦然,沒有絲毫傲慢和對過往的芥蒂。
這時穆罕穆德親王從他們身邊路過,蘇爾坦連忙問候,而恩修姆直接一個立正,昂首挺胸地敬禮:“上將閣下!”
穆罕穆德親王有些詫異地看了自己的長子一眼,但沒多說什麼,點了點頭。
蘇爾坦:“.”
蘇爾坦有些好奇:“你真的放下了之前那些了?”
“嗯?”恩修姆略微思索了一下,隨後他輕輕搖了搖頭:“倒不如說是阿米爾放下了我的過錯,實話實說,這個轉變的過程並不容易,但好在我挺過來了。”
他的目光越過蘇爾坦的肩膀,望向正與父親交談的陸凜,眼神裡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敬佩。
“他給了我重新開始的機會,教會了我什麼叫做榮耀和勇氣。”
他重新看向蘇爾坦,笑道:“今天是他重要的日子,能以哥哥和部下的身份站在這裡,是我的榮幸。”
蘇爾坦有些茫然,一個人究竟經歷過什麼,才能有這麼大的轉變?
兩人還在交談之際,莊園的門口又呼啦啦來了一大片賓客。
為首的是謝赫大穆夫提,老頭子今天穿的精神抖擻。
陸凜和穆罕穆德親王親自迎接,大穆夫提與親王握手,呵呵笑道:“希望沒來晚,還能趕上主持宣誓環節。”
陸凜有些驚訝:“我實在是沒想到您會親自前來。”
畢竟這還不是婚禮。
而且大穆夫提可是一國的宗教領袖,整個雙志能有幾個人享受這種待遇?
大穆夫提也與陸凜握了握手:“大穆夫提也是教會的教職人員嘛,宣讀《古蘭經》本來就是我的分內工作。再者說,別忘了我的名字裡也帶著‘拉希德’,從輩份上看,謝赫娜也算是我的孫女。”
好傢伙。
陸凜雖不清楚這關係怎麼論的,還是表達了感謝。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還有些麻木,因為這一切來的都太快了。
“中將!”
“中將閣下!”
後面跟著的一大批笑嘻嘻的小夥子,穿著陸軍軍裝,肩膀上的軍銜也是有高有低,從校官到尉官還有士官。
不過他們的胸口統一佩戴著一條藍色的絲巾。
他們來自雙志各個階層的家族,不是王子就是部落少爺,可現在他們都有著一個相同的身份——那就是北部遠征軍出身的軍人。
看著這些年輕、朝氣蓬勃的面孔,陸凜也有些恍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改變這個國家的一部分?
“恭喜你了,阿米爾少將.現在應該叫中將了。”
在看到來者的時候,陸凜高興地上前給了對方一個擁抱:“哦,依波,我的老夥計!”
他的手掌拍在對方背上,發出結實的聲音。
伊卜拉欣略帶痛苦地笑道:“我的傷還沒好呢,您下手輕點,我這可是聽到訊息提前飛回來了,您可別又給我送回去養傷了!”
陸凜連忙鬆開,“抱歉。”
伊卜拉欣不禁感慨道:“您這可是終於結婚了,之前我們參謀部還在打賭,您得什麼時候才走到這一步呢!”
“我這年紀算晚的嗎?”陸凜有些好奇。
“當爺爺算早的,但當一個丈夫.可不是麼。”伊卜拉欣聳了聳肩:“您爺爺在您這個年紀的時候,孩子都快能組成一支加強排了!”
陸凜咂舌。
伊卜拉欣看了一圈會場,問道:“我聽說您在聯合國怒懟了希爾伯特,那個儈子手可是被你當場氣的離席了!”
“這還只是開始,”陸凜開口道:“前些天我們召集了其他阿拉伯的盟友,預計再有大半年,就要對錫安發起總攻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伊卜拉欣拍了拍陸凜的肩膀:“記得別讓親王將我的位置搶了去,總參謀一定要給我留著!”
陸凜調侃道:“你不是親王秘書麼,這件事你親自去跟他說不就行了?”
伊卜拉欣:“.我發現您這人挺記仇的。”
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這場訂婚儀式讓拉希德家族幾乎所有男性成員都到場了,從謝赫娜的父親,到年過七旬、鬍鬚花白的族長,再到剛成年的年輕子侄,來了三十多號人。
陸凜今天依舊穿著軍裝,肩膀上中將的軍銜閃閃發亮,不過卻點綴了許多裝飾——這還是他極力刪減過的,但沙姆斯國王曾授予他的兩條綬帶還是跟大堂迎賓經理似的,掛在他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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