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裡克扶著加裝的護欄,享受著空調的吹拂,眼前向他行注目禮計程車兵,如同看不到盡頭的長河,蜿蜒向前。
當的坦克駛過步兵佇列,年輕計程車兵們激動地向他們的國王揮舞步槍,發出雷鳴般的歡呼時,一種屬於貝都因傳統貴族的豪情瞬間攫住了他——御駕親征!與士兵同在!
這是銘刻在阿拉伯血脈裡的古老習俗,他既是國王,又是戰士們的領袖!
“真主將賜予你們榮耀,而我將見證!”
塔裡克的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用力地向他計程車兵們揮手回應著。
————
與此同時,大河谷對岸,錫安軍前線指揮所。
“你確定嗎?”多夫·塔米爾少將盯著偵察部隊剛剛送來的照片和電子訊號截獲報告,眉頭緊鎖。
“確定,將軍。”
一名情報官指著照片上河谷雜湊姆一側的裝甲叢集和明顯在活動的指揮節點:“從煙塵和機動部隊數量上來看,對方至少集結了兩個營以上的兵力,並且我們還檢測到了無線電通訊的訊號。”
多夫少將神色漸冷。
目前錫安正處於戰爭狀態,任何邊境的異動都必須被以最嚴重的威脅來對待。
上一次贖罪日戰爭前期的遭遇,給了錫安人慘痛的教訓。
同樣的失敗,他不能出現第二次。
“呼叫特拉維夫指揮部,就說雜湊姆人想配合北面蘇爾里亞,對我們進行兩面夾擊。”
作為邊境指揮官,多夫少將有著特殊情況下獨斷專行的權力,而現在對方大軍壓境,在他看來已經是明顯的進攻訊號。
多夫少將猛地一拍桌子:“命令所有預設炮兵陣地對河谷對岸敵軍部隊位置,進行火力覆蓋!同時呼叫空中支援,優先摧毀他們的裝甲單位和指揮節點!立刻執行!”
“是!”通訊兵立刻開始呼叫炮擊和支援。
————
由於錫安的部隊隱蔽做的非常好,雜湊姆又缺乏偵察能力,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敵方部隊和基地。
“刀鋒一號,已抵達目標區域上空。”
駕駛幻影5的飛行員,尤西·伯恩斯坦上尉在無線電裡彙報情況。
“收到,刀鋒一號。任務引數已更新,傳輸至你的導航系統,優先順序阿爾法,座標已標記。”耳機裡傳來後方指揮官的聲音。
“明白,優先順序阿爾法。”尤西重複道,同時低頭瞥了一眼戰術顯示屏。
他開始降低高度,幾分鐘後峽谷便映入眼簾,從高空看上去,就像大地上一道深刻的疤痕。
隨後尤西上尉就看到了地面上的滾滾煙塵,像是密密麻麻的小黑點。
“鷹巢,我已目視識別河谷,正在降低高度進行確認。”
尤西上尉再次降低高度,拇指輕輕放在了武器控制桿上,開啟了武器保險。
他將目標放在了正在移動的那個單位上,周圍還有幾輛車跟著,像是一個指揮節點。
“刀鋒一號,進入攻擊位置,開始投彈。”
尤西上尉沒有任何猶豫,按下了投彈按鈕。
幻影5機身輕微地一震,機翼下的炸彈脫離掛架,沿著預定的彈道,無聲地朝著下方那片毫無察覺的目標墜去。
而此時的塔裡克,卻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突然,一陣刺耳的尖嘯從頭頂傳來。
塔裡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愕然抬頭望向天空。
“空襲!!”一旁參加過阿拉法特自衛戰的大臣大聲提醒。
可是已經晚了。
第一波空襲如同冰雹般狠狠砸落在裝甲叢集的四周,大地瘋狂地顫抖,巨大的火球裹挾著黑煙和泥土沖天而起,巨大的衝擊波將士兵像布娃娃一樣撕碎、拋飛!
塔裡克被震得一個趔趄,死死抓住欄杆才沒摔倒,耳朵裡全是嗡鳴聲。
他驚恐地環視四周,他的精銳部隊在幾秒鐘內就陷入了爆炸和火焰的地獄。
還沒等任何人做出反應,緊接著天空又傳來死亡的尖嘯。
咻——!!
一枚高爆炸彈精準地朝著塔裡克乘坐的觀光坦克襲來。
塔裡克下意識地抬起頭,緊接著他的瞳孔便被刺目欲盲的熾烈火光完全吞沒。
————
雙志,北部邊境區哈夫巴爾基地。
合眾國國務卿埃裡希·馮·施特恩已經在雙志內部得到了透過。
這也就意味著,六個月駐紮期滿後,雙志的北部遠征軍將會從努爾區撤軍。
屆時,陸凜作為努爾區總督的任期便將結束。
“將軍,”
艾哈邁德坐在自家中將的對面,語氣平靜卻堅定,“我們已做出決定,努爾區將獨立,我們將建立一個世俗化的新國家,不再與阿爾伊拉克有任何瓜葛。”
陸凜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好奇:“挺好的,一個新的開始,那誰來做第一公民?”
艾哈邁德抬手,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膛。
陸凜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
艾哈邁德是當時游擊隊的領袖,既有威望,又有根基,尤其跟將軍有著緊密的聯絡。
這個選擇既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我們準備將國家的名字命名為‘蘇美爾’,”艾哈邁德道:“我們將以農業為基礎,繼續與雙志進行合作”
蘇美爾最值錢的就是能在沙漠中種出糧食的土地,而這也是雙志急需的。
陸凜笑道:“好啊,那我就放心了。”
該說不說,他和他的部隊在這片土地上留了太多的血,和這裡的人民建立了深刻的友誼,雖然現在分道揚鑣,但還是祝願他們越來越好。
“另外,將軍,”艾哈邁德眼神閃爍:“雖然您不再是我們總督,但您永遠是我們效忠的物件。蘇美爾‘瓦塔尼’部隊,依舊將聽從您的調遣.”
陸凜張大了嘴巴,什麼希律王!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法赫德急匆匆敬了個禮。
“將軍,緊急軍情!雜湊姆的塔裡克國王在前線河谷視察時,遭遇錫安空襲,已確認身亡。”
陸凜在腦海中回憶,立刻跟那道在回憶上拉著自己手不鬆開的身影對上了號。
一個國家的國王就這麼死了?
對面的艾哈邁德也是滿臉震驚。
“穆罕默德親王緊急命令,請您即刻返回利雅得!”
“我知道了,”陸凜看向艾哈邁德:“事態緊急,我就先走一步了。”
“您先忙,將軍。”艾哈邁德起身,朝陸凜鄭重地敬了一禮。
兩個小時後,陸凜返回利雅得,一下飛機他都能嗅到空氣中凝重的氣息。
國家安全部隊的人迅速駕車帶著他來到國防部,在這裡他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穆罕穆德親王並沒有問他四個月來的情況,而是直接切入正題。
“阿拉伯國家與錫安打到現在,還從未出現一國君主或是領袖死於前線的情況,就連聯合國也被搞得焦頭爛額,現在的雜湊姆內部民怨沸騰,抗擊錫安的呼聲前所未有的高漲。”
親王面色冷峻:“一場國與國之間的死戰,已經是無法避免了。”
“說句實話,”陸凜沒把話說的太難聽:“雜湊姆的勝算不大。”
穆罕穆德親王盯著陸凜,目光如炬。
“.怎麼了?”
“如果,是你來打錫安呢?”
陸凜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在的戰線可是在雜湊姆境內,這意味著要將雜湊姆全境的城市還有公路向他敞開,現實中可不會有哪個阿拉伯國家這麼做——因為做過的已經沒了。
“他們就不怕引狼入室?”
“這就是聲望的力量,”穆罕穆德親王回答道:“你在解放了迦納姆之後,並沒有強佔這片地區,反而是幫助其戰後重新修建,還在聯合國規定的時間裡撤軍,這些所有的阿拉伯國家都看在眼裡。
就在剛才,雜湊姆的王室正式向我們發出請求,希望我們能派兵支援,並且國內的軍隊交由你來調遣。”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了片刻。
咚,咚,咚——
陸凜感覺有某種沉睡的火焰在自己體內甦醒了,隨後迅速蔓延,越燒越旺。
他的理智依舊冷靜,但是內心已經被寸寸點燃。
穆罕穆德親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到你出馬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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