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港島的品牌?遠哥你…你和港島人一起搞的?”
陳建華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他感覺眼前的秦遠,身影似乎又拔高了一層,籠罩上了一層讓他看不清的光環。
“嗯。”
秦遠只是簡單應了一聲,並未多解釋細節,目光卻轉向車窗外快速掠過的、正滑入黃昏暮色的莫斯科街景。
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賣別人的牌子,我們永遠只能賺點辛苦費,大頭都被品牌方拿走了。”
“只有掌握自己的牌子,才能在市場上真正立足,才有定價權,才有話語權!”
“這片巨大無比的市場,應該孕育出屬於我們自己的品牌力量!”
這番話如同洪鐘大呂,狠狠敲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雖然大家本能地覺得這個新品牌推廣起來難度極大,但秦遠的眼光和氣魄,又讓他們隱隱看到了一個更龐大、更激動人心的未來。
“明白了,遠哥!”陳建華最先緩過神,眼神由震驚轉為了燃燒般的狂熱,“您看得遠!您說怎麼幹,我們就怎麼幹!”
“對!跟著遠哥幹大的!”張偉也激動地表態。
“遠哥說幹真維斯,那就幹真維斯!”王海洋握緊拳頭。
當氣氛再次被點燃時。
四人中的李向前卻突然冷不丁的吐出一句:“遠哥,你要做自己的品牌,想必也是因為來莫斯柯的倒爺越來越多的緣故吧?”
聽到這句話,秦遠轉過頭看向他:“哦?為什麼這麼說?”
陳建華等人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李向前似乎有些不習慣成為焦點,下意識地搓了搓衣角,但他的聲音卻很穩:“建華之前和您講過,最近一個月來莫斯柯的人越來越多,各個國家的人都有。”
“而現在國內也有大把人發現了這條商路,人員構成的複雜性不必多說。當今天這波來莫斯柯的中國人發了財,回去之後把訊息傳出去,肯定是還要湧進更多的來莫斯柯淘金的倒爺。”
秦遠笑了笑,他覺得有點意思了。
“你繼續說。”
“是!”李向前頓了頓繼續道:“邀請函簽證什麼的對於很多人而言,是承擔不起的成本,所以未來必然大部分人都是透過非正規渠道進入蘇聯的。”
“這批人,中蘇兩方都難以管理,因此肯定會出現一些問題。”
“比如?”秦遠問。
“比如賣假貨的。”李向前低著頭道。
“我們義烏那邊,祖輩就是搖撥浪鼓起家的,我太明白這生意場上的道道——利字當頭,鬼迷心竅!”
“為了多摳出三瓜倆棗,保不齊有人就敢把臭魚爛蝦當金珠賣!”
“為了利潤,從國內過來的這些倒爺們,在把一件件商品倒入時,肯定也會把大量假冒偽劣商品帶進本地市場。”
“蘇聯人,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錢,遠哥您才剛回燕京一個月,盧布又貶值了,物價也漲了不少,而購買這些輕工業品,也花去了他們較多的積蓄。”
“毛子勒緊褲腰帶換來咱們的東西,要是回去一拆,全他媽是些糊弄鬼的玩意兒……”
他頓了頓,聲音沉甸甸的,“那怒火會燒向誰?他們會恨誰?”
“中國貨!”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
“當我們的貨被打上‘劣等’、‘騙子’的烙印,到那時,咱們這些本本分分賣好貨的,算不算黃泥巴掉褲襠?”
“想證明清白?晚了!這市場牌子一砸,再想立起來,難比登天!”
啪!啪!啪!
清脆的掌聲在略顯沉悶的車廂內突兀響起。
秦遠拍著手掌,眼中毫不掩飾的讚許:“向前,沒想到你是內秀型啊!”
秦遠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倒賣假冒偽劣產品的倒爺,對於整個中國品牌的摧毀到底有多麼惡劣。
在九十年代初,倒爺剛來莫斯柯的時候,毛子對於中國人是十分欽佩和禮貌的。
他們認為中國人很有能耐,都是社會國家,卻能生產出這樣好的產品。
但當倒爺們,將“假貨”賣給他們,當假貨充斥在毛子市場時。
他們開始憎惡中國人,見到中國人就指指點點。
甚至很多俄國人開的小店門前都掛起了“本店不銷售中國商品”的牌子。
這一境況,直接毀了繁榮了整整十年的俄羅斯貿易。
李向前聽到秦遠的稱讚,笑了笑,擺了擺手,還是很不習慣被這樣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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