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的話,響徹在陳建華的耳邊。
“總代理”、“k3線路”、“統籌分發”、“對接資源”、“豐厚利潤”.
這一切,都太具有誘惑力了。
他彷彿看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未來。
不再是醫院裡按部就班的診室和病房,而是在莫斯柯和北京之間穿梭,掌握著一個龐大的銷售網路,手裡流動著鉅額的財富,參與著影響深遠的跨國貿易。
這種前景帶來的激動和挑戰感,遠非一份穩定的醫生工作可比。
心中的天平,在巨大的誘惑和家人的期望之間劇烈搖擺。
但最終,對廣闊天地的渴望和對財富成就的嚮往,壓倒了那條既定的、安穩卻可能一眼望到頭的人生軌跡。
陳建華猛地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神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釜沉舟般的堅定和燃燒的野心。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地回答:
“遠哥!我…我想試試!我想跟著您做生意!”
“學醫…我不會放棄學業,但這條貿易的路,我也想走下去。請您給我這個機會!”
李向前、王海洋、張偉幾個,見陳建華做出了決斷,也連忙發聲。
“遠哥,我也想繼續跟著您幹。”
“我也是。”
“我也一樣!”
“好!”秦遠眼中爆發出讚許和滿意的光芒,用力一拍桌子,“我果然沒看錯你們!建華!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們在莫斯柯的負責人!”
“k3這條線上,有你一席之地!”
他看向同樣被陳建華的決心和秦遠描繪的藍圖激盪得心潮澎湃的張偉三人:
“你們也一樣,這次合作只是開始!”
“跟著建華,跟著我,把校園市場徹底打通,莫斯柯遠遠不是結束。”
“未來,屬於敢闖敢拼的人!”
秦遠說著,將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地圖鋪在桌上。
他的手指有力地劃過那條貫穿歐亞大陸的鐵路線:“k3這條線,以後會越來越熱鬧,也會越來越危險。”
“散兵遊勇,單打獨鬥,遲早要被淘汰,甚至栽大跟頭!”
他語氣凝重,隨即手指重重地點在莫斯科和燕京的位置,“所以,我們要做兩手準備,把根基打牢!”
“在莫斯科這邊,我會成立一家正規的‘中蘇遠東進出口貿易公司’!”
“今天下午殼子我已經註冊好了,建華你來當這個負責人?”
“我?”陳建華指著自己,這遠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哪怕心裡有了準備,但這未免太快了。
秦遠點點頭,繼續道:“這家公司的目標是打通本地關節,拿到官方認可的貿易資質!”
“有了這個殼子,我們就是正經商人,不是‘倒爺’!”
“貨物清關、大額結算、甚至僱傭本地人,都有了保障!”
“同時,在燕京,我也會成立對應的進出口公司。”
”告訴所有人,我們已經掌握了穩定且優質的貨源渠道!”
現如今港島的方先生,南方的廠子,都是他的預備貨源!
回去燕京,就能把這條商路打通。
牛仔褲、皮夾克,甚至更多品類,未來都會透過這兩家公司來流通!
秦遠信心十足。
他環視眾人,眼神銳利如鷹:“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壟斷!”
“至少在k3這條線上,在牛仔褲和皮夾克這些品類,我們要做那個掌控源頭的人!”
“以後,我們的貨,透過車皮,堂堂正正運到莫斯科,進入我們‘遠東公司’的倉庫!”
“然後,不再是我們自己一件件去賣,而是批發!”
“賣給誰?”
秦遠笑了笑,手指在地圖上莫斯科周圍畫了幾個圈:“賣給‘二倒’、‘三倒’甚至‘四倒’!”
“到時候我們做坐地翁,從他們手上收錢就行!”
“遠哥,什麼是一倒,二倒,三倒啊?”陳建華有些懵。
這些文字詞彙,並不在貿易課本上記載。
聽見他這麼說,秦遠倒是灑然一笑。
的確,現在這個時候,中國和蘇聯之間的民間商路,還遠沒有成熟到後世的境地。
他詳細解釋著“倒爺”鏈條的生態:
“‘一倒’就是方先生、南方廠子那樣在國內源頭給我們供貨的,他們賺的是出廠價和我們的收購價之間的差價。”
“‘二倒’就是我們!”秦遠笑道:“我們掌控渠道,從‘一倒’手裡大批次吃進,加價批發給下游,賺的是批發的利潤!是鏈條的核心!”
“至於‘三倒’,說白了就是那些從我們手裡拿貨,再加價轉手賣給更小的分銷商,或者自己組織人去練攤的人。”
“他們賺的是層層加價和零售的辛苦錢,風險也最大!”
“不過有的時候,還有‘最後一倒’,就是那些起早貪黑、在寒風裡站市場的‘練攤’個體戶。”
“他們直面毛子顧客,利潤最薄,風險最高,貨砸手裡的比比皆是!”
“現在,蘇聯和中國之間,還沒有形成這樣一條穩定、高效的貿易銷售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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