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趙誠突然對著山林喊了起來,“馮全,封若!快來,咱們回家了。”
“來了來了!”
兩人滿頭大汗,從林子深處跑了過來。
他們揹著一大捆柴火,都是馱著背。
當看到兩個韓軍站在趙誠身邊,不由得心中一驚,背變得更駝,頭也埋的更低了。
我的天,大人從哪找來兩個韓軍一起?
兩個兵痞本來有些不耐,但當他們看到封若兩人背的大捆柴火時,頓時又露出一絲笑意。
大腦袋看向趙誠,伸手指了指兩人背後的柴火。
趙誠會意,對著馮全兩人說道,“秦軍作亂,山裡危險,這二位大人好心,要送咱們入城嘞。”
“咱也不能讓人家空跑一趟,你們這柴……”
馮全兩人都傻了,這兩韓軍是瞎了嗎,竟要護送敵方間子入城?
不過他們反應也快,“多謝軍爺多謝軍爺!只要能安然回家,這柴願送給軍爺一半補充軍資。”
兩兵痞樂開了花,“走吧。”
軍中不論是夜間取暖還是生火做飯,都少不了薪柴,這是必須之物。
他們這些被派出來計程車卒不單單要巡邏警戒,也需要採集一定的物資回去,是有任務目標的。
而如今他們兩個什麼都不用幹,就能夠拿到一隻獐子和兩大捆柴火,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
於是兩人帶著趙誠三人,向著葉縣城的方向大搖大擺走去,倒是輕車熟路。
一路上,趙誠與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話裡話外對兩人十分崇敬,讓兩人不由得飄飄然起來,說了許多城中資訊。
如此行進,時不時還會遇到其他上山巡邏採集的韓軍。
“哦豁,獐子啊!”
“哈哈是啊,這小兄弟協助我們打來的。”
“還有兩大捆柴呢,你們這一趟收穫可不小。”
“沒辦法,他們一片心意,也不好拒絕啊。”
大腦袋一邊打招呼,一邊顯擺自己的“收穫”。
有他掩護,趙誠幾人也是大搖大擺,卻也無人察覺到他們的異樣。
一路來到城北。
這葉縣北面依靠山體峭壁,許多地方根本沒有城牆,只憑峭壁就無人能過。
其中一些山體之間,則有狹窄的峽谷,可供百姓出城入山,韓軍在此設立關隘,以抵抗滲透和小規模潛入。
可惜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大腦袋和脖子粗就這樣領著趙誠三人到了狼牙峪口的關隘,關隘守軍本想攔下盤查一番,大腦袋扛著獐子擺手道。
“自己人自己人,城裡的獵戶和樵夫。”
守卒看了看大腦袋肩膀上的獐子,又看向趙誠肩上木矛挑著得野兔,還是堅持道,“不行,必須得查查。”
“我看看那兔子,裡面是不是藏了兵器?”
粗脖子提著兩大捆柴,說道,“有什麼好查的,快來,我去叫徐大人,咱們烤獐子吃。”
守卒聽這話也放鬆了,注意力都被獐子吸引,任由趙誠三人入城。
然而趙誠走出沒幾步,大腦袋突然叫住他,“那個獵戶!站住!”
馮全和封若頓時渾身緊繃。
趙誠則是回過頭來,“怎麼了?”
大腦袋說道,“你烤的肉好吃,留下來先烤個獐子再走。”
臥槽?
趙誠十分無語,背後打了個手勢讓封若二人先行入城,自己則是朝著守軍隘口走去。
馮全和封若異常緊張。
這若是認真盤查還可能過不去,去人家營地裡面烤獐子,與軍官面對面之下,和刀尖上跳舞有什麼區別,一旦被發現破綻,那不正好羊入虎口?
他倆內心焦急,但只能眼睜睜看著趙誠踏入營地,毫無辦法。
營地之中。
脖子粗去往營中百將處,說捕獲了一隻獐子獻給他,百將大悅,行至營中。
見趙誠動作嫻熟利落,將獐子處理得異常乾淨,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這手法不錯,是北市的獵戶?”
趙誠面色不變,淡笑如常,“大人說笑了,咱們城裡哪有北市?我是東市的,家就在東市南邊不遠。”
幸好他之前在大腦袋那套出了許多城中資訊,不然這一句就要露餡!
百將點了點頭,“口誤了,平常打獵回來,晚上處理乾淨後,都去東市販賣?”
趙誠還是淡笑如常,“大人平常都是讓下人幫忙採買吧,東市是朝市,晚上不開。
一般都是晚上處理好,早上出去賣一些換米,我上山也不是經常有收穫,偶爾收穫多些,自家才能吃上一點。”
百將笑得柔和了一些,目光在趙誠偶然露出的臂膀上劃過,見其沒有什麼刀劍傷疤,已經去了疑心。
此人雖生得高大,卻不像是兵伍中人,應該是常年打獵吃肉,才有如此身材。
此時,獐子已經烤得外焦裡嫩,滋滋冒油,香氣撲鼻而來。
百將也是食指大動,又看了看一旁的野兔,“那兔子怎麼不烤?”
趙誠為難道,“大人,家裡沒米了,家中老父老母和幼妹,還等著吃飯,這兔子是要拿去換口糧救命的……”
百將不為所動,“一併烤了,明日你再去打獵就是。”
趙誠心痛不已,開始想殺人了。
這營地一百來號人,也不夠他殺的。
只是殺了未免打草驚蛇,接下來的行動就沒有那麼舒服了。
城中數萬守軍,沒有大軍配合,三天三夜也未必殺得完,麻煩得很。
念頭轉動間,趙誠還是沒動手,咬著牙把野兔處理了。
該死的,打了兩隻野兔,就吃了個兔腿!
此城拿下,老子第一個烤了你這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