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領命。”
趙誠接過虎符與旄節,“再回大王話,臣破韓都,旬日必歸。”
這言語淡淡,但其中氣勢如虹,無邊篤定撲面而來,讓郎中令暗暗敬服。
他回禮,又肅立說道,“即日起,大王封趙誠為破韓大將軍,賜將軍印,制書契券,寶劍玄甲,旌旗節杖!”
後方的謁者從馬車上面拿下一應物件。
其中,將軍印是金印紫綬,規格極高。
一般只有一方主將才有如此金印,上有大將軍誠的字樣,代表著趙誠所率軍隊的生殺大權,盡握於其手,能以其節制諸將。
制書,以帛書書寫的正式任命詔書,任命原因、職權範圍及期望,落有秦王君印。
契券,分左右兩片,皇帝與將軍各執其一,用於驗證命令真實性。
玄甲,即為千錘百煉的黑色鱗甲,這鱗甲的堅固與威武,更甚趙誠的鎏金鱗甲,亦是大將軍的規格。
寶劍,既是千錘百煉的極品寶劍,也是授予指揮權,暗含“代天子行誅”的意義。
至於將旗,乃是為趙誠特製的黑麵大旗。
旌旗迎風獵獵之際,上面一個大大的趙字隨風而立,此為軍事指揮的核心,亦是在戰場之上,所有士卒的衝殺方向與精神支柱。
趙誠領了一應信物,穿戴上了將軍鎧甲與寶劍,站在那裡,威風八面。
如此一來,他已是獨領一軍的大將,在這戰場之上,與蒙武平級。
郎中令又說道,“蒙將軍,大王命你配合趙誠點齊兵馬,交接軍糧,並率領其餘部下,鞏固戰果。”
“蒙武領命。”
蒙武看了看一旁已經與自己平級的趙誠,心中感慨不已。
不過這也是好事,他終於不用帶著大軍陪太子讀書了。
有趙誠在,這一仗一仗打得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呆在這裡鞏固戰果。
而且,對於趙誠的崛起,他也樂見其成。
幾人來到宛城大營之中。
此時諸將都得到了蒙武的訊息,各自帶著兵馬站在無邊武場之上。
近十萬大軍眼含期待地看著前方,很多人都聽說了趙誠即將點兵點將,親自率兵攻破韓都。
以趙誠如今在軍中的威望,沒有士兵不想跟著他打仗,都是眼巴巴地看著高臺的方向。
趙誠身披將軍鎧,手按將軍劍,大步走上點將高臺。
其後馮全高舉趙誠的將旗,滿面紅光,意氣風發。
下方,近十萬秦軍在看到將旗的瞬間,喝彩聲沖天而起,士氣節節攀升,肉眼可見的軍氣蒸騰!
後面的郎中令見到這一幕,才真正體會到了趙誠如今在軍中的威望達到了何等地步,不由得暗暗咋舌。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誰能想到,這仗打了連一個月都不到,趙將軍已經有了如此威望。”
蒙武在一旁說道,“他自參戰起,每戰必身先士卒,於第一線衝殺敵軍,摧鋒折銳,破敵擒將。
最難啃的骨頭都被他啃下來了,將士們的死傷自然降低到了極點,又有軍功可以拿,誰能不敬服他呢?”
軍功可能有辦法作假,但是將士們的崇拜是騙不了人的,軍中的威望更是騙不了人的。
一個沒有本事騙取軍功的人,不會迎來將士們的擁簇,只會迎來將士們的鄙夷。
郎中令將這些事情全都暗暗記在了心裡,準備回去告訴給大王。
趙誠按了按手,下方如同沸騰一般的聲音在一瞬間消失,變得無比的安靜。
所有的殭屍都在等著他說話。
“大王命本將率軍滅韓。”
趙誠開口,中氣如龍,聲音隆隆震響在武場之上,傳遞到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此去兵貴神速,本將要在十日之內攻破韓都。”
此話一出,眾將士盡皆愕然。
就連蒙武也是微微皺眉。
這未免太心急了一點。
宛城到新鄭,需穿越嵩山支脈,山地地形限制了秦軍的行軍速度與輜重運輸,光是趕路,可能就會消耗十多天的時間。
其中更是需要經過陽翟,襄城,南梁,陘山多重防禦,而且韓國還可能會依託山地設伏或進行遊擊抵抗。
十天都不夠趕路,更何況韓軍還有抵抗,其中還有城池需要攻克。
蒙武與郎中令面面相覷,都是搖頭苦笑。
看來這孩子還是經驗太淺,沒有領兵打過仗,不知道其中艱難,開口就是十日破韓都。
私底下說說也就算了,當著大軍的面如此說,那就相當於軍令狀了。
然而趙誠早已有了規劃。
“此去,不帶輜重,只做速攻,以戰養戰。”
“敵方的軍糧,就是我方的軍糧,敵方的輜重,就是我方的輜重。”
“敵擋殺敵,遇城克城!”
“故而,兵貴速不貴多,突騎營,出列!”
三千突騎激動地越陣而出。
“輕騎營精銳者,出列!”
又有五千輕騎越陣而出。
“眾部自信能跟得上的,出列!”
這一次,近十萬秦軍全都是望洋興嘆,聽到了趙誠的規劃,他們自認為是跟不上趙誠的,就算是輕步兵,也根本跑不過馬啊。
然而就在眾人望洋興嘆之際,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穿越軍陣,獨自站到了大軍前方。
趙誠目光一凝,打量這少年。
這少年身形消瘦,看著比趙誠年紀還要小上一些,但雙眸明亮,微微低著頭,顧盼之間,如同一隻小狼。
趙誠問道,“可會騎馬?”
少年搖頭,“不會,但是我跑得快,跑的久,想跟著將軍去殺敵滅韓!”
趙誠無所謂,“入列!”
少年沉默著,跟在一群騎兵後面。
趙誠看著這些人,環視一圈,冷漠說道,“此去一往無前,跟不上的,自己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