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獨立陣前,駭退四方門客。
昌平君臉上的笑容徹底僵硬,看著那獨立於前廣場之前的趙誠,他心中開始湧起驚懼。
只有他知道,那醉屠子能力如何神異,如此偷襲出手,竟然只堪堪破了趙誠的皮,這傢伙是鐵打的不成?
還說什麼,隨手滅之?
這怎麼反倒被趙誠隨手給滅了,連屍骨都看不到了。
一戟,就一戟啊!
往日那些豪言壯語,賜下的那些天下名酒,在這一戟之下,全都打了水漂了!
連醉屠子都擋不住趙誠一戟,其他養了許久的門客,哪還有什麼活路?
今天過後,相府怕是再無一名門客!
這可都是楚系賴以維繫影響力的巫祝方士啊!
頓弱也是被這一戟駭的渾身劇震,他不明白,醉屠子怎麼能敗的這麼快。
十年前就能殺掉三隊寒蟬的醉屠子,如今的酒氣真罡該到了何等地步?
卻只是破了趙誠的防,聽那聲音,這少年的身軀恐怕已經橫練到了極致,可他才十六歲啊,這怎麼可能?
自己的推測難道是錯的?
正大腦空白之際,一旁傳來嬴政的聲音。
“嗤,這也不怎麼樣嘛,寡人還以為真是個厲害人物,卻當不得大秦柱石一戟之威。”
“實力過於懸殊,此戰當真無趣。”
頓弱看去,說是無趣,但君王的眉峰正挑起意氣飛揚,嘴角也是盈滿了笑意,哪有什麼無趣的表情?
場中。
趙誠有些意外地抬起大戟,橫揮半圈,甩去了血漬。
再看著那坑中屍骨無存,不由得有些奇怪,“這人罡氣不俗,怎麼身體如此脆弱,還以為能好好戰上一場。”
他剛打算發揮全力一戰,拿這難得的高手練練手,結果還沒開始呢,人就沒了。
這讓他感覺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如若不然,他也不至於把前廣場砸出一個大坑來。
他抹了把臉,身上的幾處小傷口,此時竟然已經完全癒合。
回身走向其他門客時,諸多門客已經是驚懼不前。
既是死戰,趙誠自然不會留任何一個活口。
繼續屠戮。
大戟每一次揮舞,昌平君的臉頰就要抖上一抖,片刻之後,八百門客盡斬。
猩紅血珠順著戟杆在青銅磚面,濺起朵朵血花。
趙誠踏著血花持戟而歸,渾身凜凜血煞之氣,立於百官之前,大戟斜指昌平君,笑得驕烈。
“丞相養的這八百鼠輩,不過是戟尖試血的紙紮子!”
“某斬將奪旗、屠滅諸城時,甲冑吃的血都能灌滿三畝方塘,今日殺這八百螻蟻,竟連戟刃都未吃滿,如何稱得上是試鋒?”
“丞相不若將自家衛隊整甲送來,再來試吾一試,方能見這軍功真偽,如何?”
這一聲如何落下,周圍大臣噤若寒蟬鴉雀無聲。
算是切切實實的體會了一把,到底什麼叫做血屠閻羅。
八百門客須臾盡斬,他竟嫌殺得不夠,要把相府的衛隊都騙來殺了!
誰會上這個當?
這個檔口,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衛隊送來只有死路一條,都要伏誅殿前,沒有一人能夠活著離開!
可昌平君現在是真下不來臺,大王也不發話,只是看著。
這些追隨昌平君的楚系外戚大臣,那也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這種事情,他們就算是敢接,那也接不過去。
眾人著急地看著昌平君與那煞星對視,一聲也不敢吱。
昌平君迎著趙誠目光,對方那剛剛殺完人的煞氣之烈,讓他心頭直跳,但此時卻又不能避開對方鋒芒,不然顏面何存?
可現在就算能夠堅持對視,還有一個巨大問題被拋了過來。
他要試鋒,趙誠試了,還把人都殺光了。
但如今趙誠倒反天罡。
反而覺得試鋒不夠,主動要求再試,這如何應對?
這就像是把他當眾架在火上烤。
上去那就是掉肉之痛,下去就是顏面無存,不上不下就火燒屁股。
端的是難受至極。
他看向嬴政,嬴政卻好似沒有聽見一般,靜靜看著一旁。
昌平君一咬牙,“哼,八百門客不是趙將軍一合之敵,已證不世之鋒,軍功自然為真,不需要再試鋒了。”
“哦?”趙誠笑道,\"丞相說試鋒就試鋒,說不試就不試,這軍功真假,原是丞相一言而決?\"
“若是如此,我大秦銳士在前線拼命殺敵,卻都要看丞相的臉色才能獲取軍功。假以時日,我大秦軍功貴爵,怕不是都要姓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