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地鐵站的災獸巢穴事件告一段落。
與控損局協助作業將失蹤人員完好無損地迴歸其各自的生活之中後,靛青與黑蒂絲也在深夜時分,回到了咖啡廳。
徐萱兒倒是在之中想要跟著兩位前輩一起。
不過在徐州的反對下,和黑蒂絲的勸說下,放棄了這個念頭,老老實實地回家休息。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櫻校長的持續跟進,和失蹤人員的迴歸,明天的二中倒是順利的復課了。
一想到明天的兩節語文課,靛青就不得不感嘆自己是在給自己挖坑。
“呼…終於寫完了啊。”
伸了個懶腰,寫完了行動報告的靛青軟趴趴地靠在店裡面柔軟的沙發上,就差整個人沒有陷進裡面去了。
抬頭看去,黑蒂絲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提著黑色的小皮包準備離開了。
“嗯,我也是,剩下的話,就等著學院那邊再通知了,急也急不來。”
“先走一步,我要回去休息了,靛青你等下記得走的時候鎖門,注意電閘別忘了關。”
在門口頓了頓腳步。
黑蒂絲回頭看了看癱軟在沙發上的靛青。
好像本想再說點什麼的,但是又沒有開口,只是停留著,就那麼注視了一會躺在沙發上半悠閒狀態的青色少女。
直到對方反應過來。
“好啦,知道啦,怎麼了嗎?”
黑蒂絲搖搖頭,將原本要詢問的話語吞回肚子裡面,換了一套說辭。
“沒什麼,只是想和你說,居所應該在這幾天就可以弄好,要收拾自己東西的話,先提醒你。”
靛青扒拉著桌面匍匐起身,半趴在桌面上看著門口停留的黑蒂絲。
“知道了。”
“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想說什麼嗎……?”
沒什麼心眼的靛青沒有太把黑蒂絲的異樣當回事,只是有點茫然。
“怎麼會,只是我在想,你應該好好休息了,你今天給那些人治療的時候,不是差點暈過去了嗎?”
“就這樣吧,再見,你也趕快回家休息吧。”
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黑蒂絲將那份情緒直接塞進了自己的心底深處。
風鈴搖盪。
叮鈴聲漸歇。
還想多做解釋的靛青也沒有了話語的物件,也只能在只有一人的咖啡廳裡面安靜下來。
便這樣目視著面前已經冷下來的錫蘭紅茶。
回家嗎?
自己這個時候,還能回去哪裡呢。
其實已經有點逐漸模糊了。
要說一直以來熟悉的地方的話,六運小區那個僅僅二十平方的小方盒也不在屬於自己。
要說家人在的地方的話,自己的妹妹此刻還與自己抱有深厚的隔閡,根本沒有所謂的溫馨。
最壞的打算的話,也不過是現在出去隨便找一個旅館,就這樣子湊合一晚。
可是那個樣子太糟糕了。
明知道自己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醒來,然後無聊的工作一整天后,知曉沒有任何人會在所謂的“家”裡面等待自己的感覺。
在失去了自己的小火柴盒之後。
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成年生活的靛青,有點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胡思亂想起來。
然後玩了半天的掰手指後。
思緒跑遠。
這樣下去的話,瞞,應該是瞞不住的了,如果不想和親近的人疏遠,自己的秘密總有一天也會露餡。
到時候可能第一個破裂的就是自己和繆予的親情。
再者過來就是空白和黑蒂絲他們的友誼。
以及徐萱兒的信任。
該坦白地和大家慎重的說一下這件事情嘛?
靛青有點本能的抗拒這件事。
她一直以來覺得自己把靛青的人生,以及繆斯的人生拆分得很遠,不留一點邊界。
就像是兩條並列前行的列車,始終筆直地朝著面前的道路行進,沒有相交,也互不干擾。
她是她,他是他。
兩者是截然不同的,她自己是這樣想的。
但是如今漸漸地,可能只能說是事與願違吧,似乎要被逼迫地抉擇出一條道路出來似的。
把店門鎖好,確認電閘關閉後,靛青走出了店裡。
即便是無所歸處,也總不能一直呆在店裡面。
看著玻璃門映出的自己。
精緻,可愛,可是帶著一份落寂的神色,灰濛濛的光線裡面,那份倒影好似在回望自己。
魔法少女可不適合這樣的神色。
對著倒影間的自己,靛青捏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像是在調整自己一樣。
憑著這一層身份,她得以從失去家庭的痛苦裡面堅強起來,重新擁有歡笑和幸福的理由。
她不知道失去了這一層身份的話,自己該怎麼樣去生活。
將輕快,明亮的時間留給靛青。
使悲傷,苦悶的生活留給繆斯。
她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過來的。
十幾年前的變故改變了太多,在那場災難中,她獲得了心之楔,也失去了重要的事物。
也就是從此將自己的人生掰成兩半來過活。
青芒閃過。
鏡中的倒影已經變成了纖瘦,高挑的男性模樣。
感受著視線驟然變高的美好,繆斯由衷地深呼吸了一口,這美妙的高海拔空氣。
“總之……先隨便逛逛吧,實在困得不行了再找個地隨便睡一覺。”
伸著懶腰。
從諸多煩悶的心情裡面脫身出來的繆斯轉頭看向遠端空空蕩蕩的街道,有些清冷的意味在裡面,而今晚,註定是隻有他一個人能享受這條夜路的滋味了。
而就當繆斯走過店邊上,道路的拐角的時候。
黑暗處竟伸出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繆斯直接打了一個寒顫。
“誰?”
緊接著便是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還以為你要在裡面呆到天亮呢,比我想得要出來的早呢。”
身影晃盪,被拽了拽的繆斯躲開路燈映照出來的燈光,光亮打在面前那人的身上。
眨著眼,有些清冷淡漠的神情,深邃的黑色眼眸盡是平淡的一份笑意。
正是已經解除了裝束的瑪麗。
“黑…瑪麗?你,這……”
猛的被拆穿了自己身份的繆斯一時間有點啞口無言。
他設想過很多個像此刻一般自己被揭穿的瞬間。
大多數場面都顯得比較誇張。
而並非此刻的平淡。
瑪麗就好像一直知道這件事情一樣,沒有驚訝,也沒有感到好奇,就這樣平淡的向他打了一聲招呼。
“怎麼了,靛青,你希望我這樣叫你嗎,還是說是如何稱呼呢?”
猶豫片刻。
繆斯才緩緩開口。
“叫我繆斯吧,你是什麼時候……?”
瑪麗的嘴角掠起微妙的弧度,又彷彿是在反問。
“我看起來像是會比你笨的那種人嗎?”
“當然不會。”
“一直作為同事那麼久,你覺得我對你還會一無所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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