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兇狠的爪牙近在咫尺。
在剎那間,茵檸的視界中,不斷放大的是那帶著些許赤紅色魔力波動的利爪。如果是不出所料的話,在不過短短數秒內,她興許就會被尖刺奪去生命,就算是僥倖存活,也不過落得奄奄一息的下場。
“拿好你的魔裝了。”一個低沉嚴肅的女聲傳入耳邊。“接下來可能會有點粗暴。”
強烈而直接的目眩感從靜滯般的視界中反饋回來。
升入高空的感覺並不好受。
而宣告而來的另一訊號。
——一陣激昂的鳴奏聲從耳畔響起
茵檸這個時候才從極度專注的狀態下漸漸恢復正常的五感模式,才發覺自己已經被高高地拋起,遠離了災獸致命的一擊,也開始慢慢地回味起來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一擊是本該會命中的,如果一切如常的話。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的時候茵檸本來完全已經不能動彈的身體卻突然自己行動了起來,迅速而敏捷地從地上起來,然後便是看見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並不高挑。
公主切的長髮隨著夜風飄蕩流帶,穿著英倫風衣的身子看起來有點淡薄消瘦,那背影含蓄地像是感覺不到什麼魔力波動似的。
可那魔力的感覺整體是墨綠色的,深邃,神秘,在刻薄之餘而又帶有著些許包容的感覺。
...
從空中落墜,思緒的時間不過數秒之間。
脫離險境之後,茵檸被閻栢採封鎖住的形勢也並沒有好轉過來,像是和心之楔隔著一層不清不楚的事物一樣,魔力的概念在茵檸的感知中變得模糊起來。
這是閻栢採的後手,也是一早便烙死在了茵檸身上的禁制。
似乎是早早就知道了茵檸現在的狀態,在將她丟上高空,暫且規避了災獸的攻擊了之後,那人在茵檸無力地下墜的時候,又如約而至般地重新出現在了邊上,將落下的茵檸像是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輕拿輕放地放在一邊。
喚回了走神的茵檸的自然是對方的聲音。
“抱歉,希望沒有讓你感到不快。”
茵檸回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人,強撐著那份感受不到魔力的虛弱感開口發問。
“你是誰?”
可這一看去僅看見對方側著的臉,似乎對方也回頭看了看自己。
她合著眼,臉上的神色好似古井不波般地始終肅穆。
“綠松石。”那種談吐的感覺,彷彿是在唸訴什麼禱詞。
僅是回頭“看了”茵檸一眼,就又面向前方,看著因為被破除了自己的攻擊而短暫匍匐的虎形災獸。
可...
那災獸並不是什麼天生的好性子。
其身上所附帶著的淡紅色的魔力獸域雖然還沒有能夠完全顯現成附帶著規則的形式,但是也距離那種程度已然相差不遠了。
這個時候它蟄伏的原因沒有別的可能性。
那隻會是在醞釀著一波新的攻勢罷了...
遠遠看去,從那身上燃起的魔力顏色來說,已經逐漸進入了實質化的魔力甲冑的形式。
“前面...!”茵檸雖然沒有太多的真實與別的災獸戰鬥的經驗,但是從氣息上面的感知,還是從是視覺效果的衝擊力來說,這次的攻擊都不是什麼可以輕易小瞧的事物。
可綠松石卻依然不緊不慢,像是還在自我介紹一般的,就站在茵檸不遠處的位置繼續說著。
“魔法少女。”
她帶著白色手套的手伸出,隨後光影閃動,一柄無弦的琴弓顯於她手。
“綠院院長兼監察院院長。”
而後而來的,在另一隻手中,黑色的小提琴已然浮現。
“彩虹議會議長之一。”
兩者相疊,奏鳴的聲音...?本無弦的琴弓此刻也能綻放出華美的樂章,從婉轉到疾走,長弓拉出的絃樂聲若如鋒刃,在這月不明朗的深夜裡面的獨奏是那麼的顯眼,陣陣鋒芒都沒入了虎之獸身上憤怒所化為的赤焰甲冑上,一聲連一聲,聲聲歸落。
“同時更是世界上最好的私家偵探的徒弟。”
在遠端疾馳的虎獸在賓士的道路上不斷地提速,卻被聲浪所匯聚的魔力一陣陣地打斷,等到了兩人跟前的時候,卻已經沒有了原先的威力和勢頭,只留下了一份無用的空腔怒火。
最終被綠松石左手琴弓揮出,化為了絲線捆住的災獸也只能被禁錮在了兩人的面前,再無威脅。
這是被人們的怒火所填充的一頭災獸。
如果它的獸域再進一步的話,也許就能夠化為概念性的存在,令領域裡面的一切事物都被憤怒的概念所支配。
可是現今的這災獸不過是準色位不到的水準,根本沒有能夠連帶著帶來太多麻煩的能力,欺負一下沒有戰鬥經驗的初級魔法少女還行,面對的對手如果是彩虹會議級別的院長魔法少女的話,其場面不過是一邊性壓倒的戰局罷了,根本沒有任何地比較性。
茵檸自然對於這一切是沒有太多的概念的。
所以她看見了原本兇悍的災獸,那個原本自己也要拼盡全力才能確保擊殺的東西,在邊上的這位魔法少女面前,居然沒有任何地可以反手的餘地,就這樣被輕鬆地鎮壓下來,心情也自然複雜。
自己終究是人造的冒牌貨...
正當茵檸這樣想的時候,綠松石散去手中的魔裝,回頭瞥了它一眼,繼續開口說道。
“你想在一邊看到什麼時候呢?”
“我……”剛想開口解釋說明什麼的茵檸還沒有開口便聽見了自己母親的聲音。
閻栢採的聲音就這樣響起。
那是一直伴隨著茵檸的那個沒什麼用,但是屢屢又拿著沒辦法的耳麥。
此刻已然變成了外放的模式,也算是某種黑科技了。
“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這位朋友……?”
就這樣,跨過茵檸,兩位頗有謀算的女士,就這樣展開了一場談話。
“我想我已經自我介紹過了。”不過顯然綠松石並沒有任何的好臉色想要給對方。
而另一頭,閻栢採的聲音也足夠刻薄。“我想我也沒有理由向你自我介紹。”
針尖對麥芒,兩人對峙的氣氛不言而喻。
“你真的是想害死我嗎?”被夾在其中茵檸自少不了什麼質問閻栢採的話語。“母親…?”
“事到如今,你還要拿這樣的稱謂來壓我的話,未免有點兒過於可笑了。”閻栢採冷哼一聲,不可置否的嘲笑著似乎一切都崩塌了的茵檸。
“私事不提了吧。”綠松石打斷這母女情深的一幕。“閻博士,我現在以魔法少女檢察院的名義,因你觸犯的一系列人體實驗罪行要拘捕你。”
“……拘捕?”那頭閻栢採的聲音好似輕笑。
同時異動起來的還有被束縛在原地的虎形災獸。
原本被琴絃牢牢釘在了馬路上的它,身上萎靡的魔力氣息開始逐漸地攀升起來。
也宣告了閻栢採的決定。
——她並不怕得罪任何人
“綠松石,對嗎?”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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