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靛青又默默將視線看向別處。
“而其實來說的話，魔法少女也何嘗不是呢，控損局其實每個季度維護被魔法少女摧毀的公共設施，補給被戰鬥牽連而丟掉了經濟途徑的居民，以及投入在維護魔法少女名譽上面的各種費用，完全已經算是天文數字了。”
......
血珀花了一點兒時間來理清楚裡面的關係。
怎麼樣說也是有輕重緩急之分的吧，兩者所造成的損失...呃，似乎，好像確實，如果是長遠地來看的話，也是難以計量的啊。
“但是魔法少女有時候也是沒有辦法的啊，因為如果不那樣子的話...”
“嗯，就是這樣。”靛青輕輕點了點頭，挑眉看向持反駁意見的血珀。
“欸，就是怎麼樣...？”血珀稍微愣了愣。
“把自己完完全全摘出去的這種想法，所以說，這樣的念頭才是很可怕的，把自己摘出正常人的行列裡面，摘出人的行列裡面，如果說什麼都由自己的念頭來決定的話，你覺得自己算是什麼存在呢？”靛青單眯著一隻眼，另一隻眼睛不確信的開眼看向血珀。“就是有著這樣子的想法，新生代的魔法少女們戰鬥的時候，才會帶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詭辯。
靛青自己心底裡面當然清楚，不過有些事情，她是想要讓血珀自己明白的，這也同樣是魔法少女的必修內容。
——對於自己定位的認知
把自己摘出人的行列裡面，以一種異類的身份，貫徹愛和正義守護世界？
當然不行，這種對於孩子心理不健康的偏激內容，靛青當然不會允許。
“在成為魔法少女之前，你仍然是徐宣兒，你也依然是這個社會中的一員，也同樣是一個正常的中學生才對。和血族一樣，無非就是像是他們一樣，對於自己並沒有在這個社會間有著令自己認同的定位。”靛青攤了攤手。“你要守護的不是什麼與生俱來的使命，只不過是你自己的容身之所，這樣更好理解一些吧？”
明明話題最開始是自己的身世，但是兜兜轉轉又轉成了對於自己的社會認同上面。
血珀一時間有點感到自己的思緒被嚴重帶偏了。
“靛青小姐...我，我大概知道了。”
靛青似乎也感覺到話題有點兒太過於沉重，也鼓了鼓自己的臉頰，似乎是在找別的思路開口。
“姆...當然，這也不是給血族犯下的錯開脫，或者是指責魔法少女們做的不對，只是在對與錯之前，在那種黑白分明的界限前，即便是大家預設的事實，我們也得有著自己思考的前提，畢竟有些事情並非是簡單的對錯就可以概括的。”
看到靛青這樣拐彎抹角地安慰自己，又費心思想要開導自己想法的血珀也稍微鬆了鬆自己被事實架住，而有點兒如鯁在喉的感覺，像是認錯了一樣，同靛青說道。
“我知道了，靛青小姐，即便是我是血族也無所謂，只要我一直這樣，做著...”
“等一下，誰說你是血族了。”靛青歪了歪頭，莫名其妙地說道。
“欸...？”
“從最開始我就把你的資料內容和各種事情整理好了，雖然表面上和氣息上來說，你身上確實是有著血族的痕跡，甚至有著一般的血族都做不到的，那種來自於血脈上的壓制。”靛青無奈地一攤手。“可是根據研究院給我的資訊，從你的身體結構，以及根本性的東西來說，你就是一個略顯得有點兒神秘的普通人類小女孩而已哦。”
“我不是...？那黑王呢...還有我的父母...？”血珀呆呆地發問道。
“說起來，其實很久之前，我似乎還和你的父母有過幾面之緣來著，那個時候在晉川控損局研究院倒是有見過，算是麻煩過他們，雖然印象不是特別深刻，但是我可以確定你的父母不是什麼血族，而是正統的人類啦。”靛青這時候終於把謎底放了出來，所以一開始來說，她就其實準備好了這套說法，只不過是想看一下處於這種狀態的血珀心底裡面會作何感想罷了。
“啊...真的嗎？”血珀的小腦袋正在消化這種說法。
“貨真價實，嗯，如果你舅舅從你父母那邊聽說過我的話，他也可以作證吧？”
這會兒倒是說曹操曹操便到。
見這邊久久沒有回應，徐州也同茵檸一同過來，正好趕上了兩人最後的那段對話。
“說起來的話，確實是，那段時間魔法少女們和我們控損局這邊的交流還是算得上是很密切的，比起現在這樣正式合作也不尤過之吧。”徐州點了點頭，似乎是對於前面靛青說的那些話作出了肯定。
如果說是...不提後面那半段說法的話，徐州這時候的出場倒是恰到好處。
——“說起來這個的話，宣兒你現在這麼親近靛青，說不定是靛青在你小時候還沒有記事的時候，就已經抱過你呢？”
雖然這種說法帶來的...
不只是有恍然大悟後，進行復雜思考後而語言邏輯錯亂的血珀。“所以說，靛青也可以算是，在過去就很親近的人吧？也就是說，養母...？”
還有下意識嘴角一抽，身後的魂靈風息忍不住開始灼熱發燙的靛青就是了。
“徐州先生...”
“啊...？”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帶來了不必要的標籤的徐州下意識地有點兒發虛。
“我們之前有提過的吧，隨意討論魔法少女的一些事情是不太禮貌的...”靛青的聲音在其他人眼裡倒是沒有什麼異樣感。
可是對於之前在公園裡面就體會過一次赤裸裸的惡意的徐州來聽的話，可就不是那樣了，為了自己不再像是上次一樣被嬌蠻魔法少女當成惡意宣洩的物件，徐州聰明地選擇了岔開了話題。
“咳...還是聊一下那個吧，有關徐宣兒她爸媽留下來的那些手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