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她倒不是隻是為了嘲弄血珀才現身的。
畢竟塔娜託絲的意志仍然被血珀那七峰皇冠的心之楔與靛青的限制間被約束著,沒有能夠輕易伸向血珀身體的任何間隙,充其量只能像是這般一樣對於外界做著最低限度的影響,根本不會對於外界的事情產生任何的影響便是了。
自是知道這一事實的塔娜託絲此次開口出聲自然是有著自己的想法的。
【真是勞神費力,本王可不是想要和你拌嘴才現身的,聽好了,我也只說一點,你的身體可不是簡單的人類小女孩的身體,雖然你透過某種奇怪的平衡和你的那些朋友們的幫助維繫好了現在,可這仍然不會是什麼可以輕易忽略的事實。】
【但是你的父母應該可以幫得上你什麼,大概吧,雖然我也不確定,不過你最好儘快解決一下這個事情,我可不想和你這種半吊子的魔法少女一起隨便的死掉,雖然這對我來說也不算太大的損失便是了。】
“...你認識我的父母?”透過一圈彎彎繞繞的話語,血珀頓了頓,那疑惑直指最讓此刻的自己迷茫的事情。
【認識麼?也許吧,我對於很多事情也...壞了,那個靛色的傢伙過來了,別說我來過!】
塔娜託絲來的快,走得也快,不一會兒便像是從未出現過似的,在血珀的心之楔的識海中逐漸淡去了自己的存在感。
而另一頭,處理完了那邊的事情之後,靛青便先一步過來,打算看看血珀的情況。
“怎麼都在這裡呆站著,血珀呢,還好嗎?宛雪你又怎麼了,看起來有點低落的樣子...?”
這會兒正好在走道的這頭撞到了稍微有點兒沉默的空白,以及呆呆地看著走道拐角黑暗間的宛雪,兩人明明是想要過來關心血珀的,但是卻一時間卻因為自己也可能幫不上什麼忙而顯得自己更加地需要安撫了。
“...沒什麼,靛青小姐,您去看看血珀吧,如果是您的話,可能她會願意和你說些什麼吧。”宛雪似乎像是慪氣,又像是被觸及到了什麼讓自己難堪的事情一般,只是低著頭同靛青說了兩句,便不再作聲。
而感到這頭的氛圍完全不對勁的血珀,也是在黑王的攪局下下定了決心,從拐道的另一頭起身來,向著眾人這邊走來。
“別放在心上宛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也沒有像是空白說得那樣,覺得大家的關心都是什麼壞事,嗯,我是完全沒有那樣子想的。”
看著明顯低落下去的宛雪,血珀也焦急地想要解釋些什麼,讓宛雪此刻的心情好受一些。
“不,是我說的話有些欠缺考慮了,我沒有一樣的經歷,只是這樣空口光談自己能夠對別人感同身受的話,確實是一種很失禮的行為...”
這會倒是靛青在邊上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倒不是什麼需要羞恥的事情,大概算得上是人之常情也不為過吧...畢竟任何人都不能夠完全說自己徹底理解一個人,就算是自己,也有時候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也說不定是不能夠完全理解的呢。
特別是在於這樣一個紛擾的時代之中,人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可能會被曲解成另外的意思。
“...是我之前說的吧,如果只是光談‘理解他人’的話,並不是什麼好的事情。”
“確實,只是這樣光說的話,怎麼樣都會陷入奇怪的局面的不是麼,如何去證明,如何去勸慰,該做些什麼,這些種種都會讓人和人通向理解的終點越發背道而馳的吧。”
靛青眨了眨那清藍色的睫毛,緩和的眼神看向兩個像是鬧彆扭一樣的孩子,伸手摸了摸兩人的腦袋。
“因為理解他人的痛苦,只會製造自我的痛苦吧。”
“嗯...我想想看,說得簡單一些的話,人其實都基本是自私的傢伙?對於他人的痛苦實際上是沒有辦法照搬全收的,只會化為自己可理解範疇下獨屬於自己的痛苦,所以說所謂的一起承擔痛苦,只不過是兩個人一起默默的承受兩份不同的痛苦吧。”
“那,那不是也有像是兩個人相互依靠,一起走出困境之類的...”宛雪此刻還不太能夠理解其中的真意。
不過倒是沒有關係。
畢竟靛青也沒有很好的做到過,她本來就是喜歡將他人的痛苦和悲傷都偷偷地收藏一份,自己也為之傷心的傢伙。
所以此刻的靛青更加能夠理解孩子們同自己內心鬧彆扭的原因。
“不是吧...兩個人一起依靠著,真的是彼此承受了彼此的痛苦,才會有所解脫嗎?”
“就像是現在一樣吧,雖然你們都不理解對方現在難過的原因,但是你們都想要笨拙的去為對方考慮著什麼,想要緊緊地靠在一起,以此面對一些自己也說不上來的事情。”
“說白了,這當然不是在共享你們的痛苦...”
靛青伸出一根手指,似是有點兒打趣,又帶著點兒不懷好意般地說道。
“本質上來說,你們能夠排解痛苦的原因,是因為彼此是彼此,而你們彼此在意,又彼此牽連才對吧。”
留了個話茬,單閉著一隻眼的靛青偷眼看向有點兒被思緒佔據大腦,而不是低落佔據心情的血珀,稍微有點兒俏皮地等待著對方說出一個答案來。
“所以說呢...?”可自然血珀就算是想了想,也大抵上沒有什麼說法便是了...
“咳咳...”
被嗆了嗆的靛青,只好稍微靠在空白身上,就像是有點兒被無語到了一樣似的。
“所以說嘛,人們之間能夠分享的絕不是什麼痛苦吧,只有那些幸福的、或是愛的、快樂的事情,才是能夠分享的事物,不是麼?”
“姆,雖然說也不能如此絕對,可是,我希望你們能夠這樣。”
看著稍微從低落的情緒裡面走出來的兩小隻,靛青總結式地說道。
於是便是良久之後,血珀在沉吟中開口的坦白。
“是...”
“其實也是這樣吧,我可能不是像是大家那樣子想得那麼傷心,或者是難過來著,我只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樣面對一些東西,因為對於...我的父母,我根本沒有他們的任何回憶,我不知道提起這種事情,我該要在大家面前表現出一種怎麼樣的態度來。”
血珀的話語不假,雖然是有點兒猶豫,但卻也是堅定的開口向眾人闡述自己的苦惱了。
“或者是,其實我也很迷茫,剛剛黑王甚至說到,她認識我的父母。”
“靛青小姐懂的吧,如果我身上像是黑王一樣,流淌著血族的血的話,那我的父母呢?我的誕生,真的是像是其他的普通的小女孩一樣的嗎?”
“我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