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舟躬身行禮,又將手中的一袋粟米遞了過去,並且說明了來意。
老村長好奇接了過去,掂量著差不多有個三四斤重,開啟袋子一看差點沒把他嚇死。
“大山!”
“你個兔崽子趕緊過來!”
陳大山就是老村長小兒子的名字,人如其名身材魁梧,彷彿一座大山一般。
“爹!”
“怎麼了!”
他正在房間修繕獵弓,想著晚點去山上看看有沒有獵物,就聽到老爹激動的聲音。
“拿著!”
“千萬別人看到!”
老村長深知財不外露的情況,把那袋粟米遞了過去。
陳大山開啟也是嚇了一大跳,這麼多粟米,他們一家的口糧又可以維持很長一段時間了。
“爹?”
“哪來的?”
激動的陳大山連忙追問道:“您不會是去劫道了吧?”
老村長氣得鬍子都歪了,我這個模樣去劫道,那不是純純路邊一條。
“這是大牛送來的。”
“大牛!”
陳大山光顧著擔心老爹的身子了,所以並沒有看到躲在陰影處的陸沉舟。
“大山哥。”
都是外姓人也不講究什麼輩分,山野村夫不講什麼客套禮儀。
“我在鎮上找了一份差事,這都是東家送我的。”
原主性格是孤僻一點,只是不願意與人交談,村裡人也都知道這小子不會是那種滿嘴跑火車的人。
“你也知道我娶了三個媳婦。”
陸沉舟撓了撓頭,裝出一副憨厚的模樣:“承蒙諸位鄉親之前的照顧,就想著請大家吃一頓結親飯。”
“結親飯?”
“結親飯?”
老村長父子倆同時重複道。
打量了衣衫襤褸的陸沉舟一眼,這小子不像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眼下這種災荒年間還要請人吃飯,結果無非就是隻有兩個。
第一:這小子發財了。
第二:這小子是真想感謝他們,並且在最困難的時候幫助村裡人。
父子倆老淚縱橫,對視了一眼,大牛還真是厚道人啊!
“就請村長幫我召集一下鄉親們,在打穀場集合。”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陳大山拍著胸脯答應:“大牛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辦了。”
“來來來,進屋喝口茶。”
“陳小山,你這個臭小子,還不趕緊給老子滾過來。”
吆喝著陸沉舟進屋的時候,陳大山嚷嚷著自己兒子的大名。
不愧是父子,喊兒子的態度語句都一模一樣。
老村長的屋子是個標準的兩層木製建築,屋內三位婦女正用竹篾打著什麼東西。
陸沉舟估計是想拿去鎮上買賣,以此換些銅板用來補貼家用。
“爹,你叫我?”
陳小山今年十七歲,繼承了老爹的優秀基因。
原本是個精壯小夥,如今因為災荒也廋得不成樣子。
“你大牛叔要請村裡人吃結親飯,你去喊村東頭的十家,老子我去喊西頭的十家,每家每戶挑一個出來幫忙。”
“完事了打穀場集合,聽見沒有?”
“結親飯?”
啪!
一套不解釋連招,敲在兒子的頭上。
“老子跟你說什麼,重複一遍!”
陳小山捂著腦袋,委屈道:“我喊村東頭的十家,你去喊西頭的十家,完事打穀場集合。”
“知道了,還不快去,耽誤你大牛叔的事,老子錘死你!”
陸沉舟跟在老村長在陰涼處聊天,三位婦人聽著陳大山的話紛紛豎起了耳朵。
大牛要請村裡人吃飯!
先別說吃什麼,哪怕是一點野菜糊糊都是頂天了的美食啊!
“大牛!”
“你真要請村裡人吃飯啊,你看看,嬸子能去不?”
陸沉舟看清了來者,老村長的大兒媳,是個熱心腸又愛佔點小便宜的婦女。
“大根嬸子來是給我面子,我哪能拒絕啊!”
老村長的大兒子叫陳大根,也沒有留下個一兒半女,戰死沙場後大根嬸子也沒有改嫁,在家裡任勞任怨。
作為烈士的遺孀,陸沉舟是一百個尊敬。
“大牛,你這送的已經夠多了,我們家去大山一個就行。”
老村長不是那種喜歡佔便宜的人,而且他也知道陸沉舟的家境情況。
之前老說多個人多雙筷子不算什麼,那也要看什麼年代啊。
“村長說的這是什麼話!”
原主的記憶裡,老村長一家都是好心人,小的時候老根嬸子可沒少給他摘野果吃。
“大根嬸子,大叔嬸子,大山嬸子,都來都來!”
“村長您可也要來啊!”
陸沉舟語重心長道:“您老也是看著我長大的,如今小子成家了,父母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您要是不來,到時候我給誰敬茶啊!”
一番拉扯之下,老村長感激涕零,直呼破費了有心了。
簡短截說,不消片刻的功夫,陸家痴兒要擺結親飯的事全都知道了。
一時間打穀場內,二十戶代表全部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