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陸沉舟匆忙用過早飯就前往議事廳。
時不待我,他必須在今晚十二點之前,買下一百萬袋水泥。
“霍虎劉五,你二人帶隊前往斷月山剿滅此地賊寇。”
“沈世龍沈世鳳,你二人前往邙山剿滅麻匪幫。”
這兩股都是小股勢力,陸沉舟也懶得親自指揮,讓他們歷練才能獨擋一面。
“我只有一個目標,糧草錢財。”
“沒有做大惡的可以歸降,其餘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陳大山留守鏢局,楊燕拿著信交給賈三,我和李四郎隨後便到。”
雖然不明白陸沉舟的舉動,但是他們還是奉命去辦。
鏢局的異動馬上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天底下沒有不漏風的牆,難民營地的也知道了昨晚總鏢頭帶兵剿匪的事。
看今天這個架勢,多數也是如此。
真是老天開眼啊!
讓他們遇到了這樣一位愛民如子的好官。
“夫君,你又要帶兵剿匪?”
白鳳儀帶領四位姐妹馬上趕到了議事廳。
“你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就不能推遲幾天嗎?”
陸沉舟搖了搖頭:“我這不是去剿匪,而是去一趟清河縣談筆生意。”
“娘子若是不放心,就讓紅纓跟隨我一起前去,如何?”
白鳳儀沉思片刻,又打量著陸沉舟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只能答應。
“紅纓看好夫君,如果出了什麼差池,我唯你是問!”
趙紅纓點頭答應,連忙讓彪子回房取弓備馬。
“夫君。”
白鳳婉扯著他的衣角撒嬌道:“就不能不去嘛。”
“不行啊!”
陸沉舟捏著他的臉蛋笑道:“再不去家裡就沒糧食吃了,到時候你吃什麼。”
“夫君我可以少吃一點的。”
“夫君,我們也是。”
面對諸位娘子的擔心,陸沉舟心裡一暖。
欲成大事怎能貪戀溫柔之鄉。
安撫好諸位娘子後,攜帶著百騎精銳前往清河,準備敲山震虎。
這天一早,天還沒亮透。
清河東城門外已經無聲無息地蜿蜒開一條長蛇。
領賑災粥的日子到了。
人群黑壓壓一片,卻異常地安靜。
只有粗重壓抑的喘息聲和偶爾一兩聲撕心裂肺的乾咳。
賈三披著大衣走上城頭,注視著人群,問了一句:“今天沒人來搗亂吧?”
王豹眼裡閃過一絲殺氣:“昨天殺了幾個不長眼的,相信他們能老實一點了。”
昨日,以城中李家為首的糧商,派人前來搗亂。
說什麼賑災糧中有毒,自己大哥就是因為吃了賑災糧死的。
如此拙劣的藉口賈三怎麼會看不出,當即命令王豹殺一儆百。
“三哥,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明明在救人,他們卻要來搗亂。”
賈三點燃了一根香菸,猛吸了一口,淡淡解釋道:“因為我們動了他們的利益。”
“沒有我們,他們就能抬高糧價賣給百姓,從而賺取更多的錢財。”
“這群天殺的,為什麼咱們不直接上殺門去!”
“目前還不是時候,明公留著他們還有用處,需要用他們來穩定人心。”
對於賈三的話,王豹半知半解。可是聽到對陸沉舟有用,暫且按捺住了心中的衝動。
“三哥!”
此時快馬加鞭的楊燕也趕到城頭。
“主公有書信一份交於你,還說了他隨後就到。”
賈三接過書信抖開細看,嘴角揚起一抹邪笑。
望著眼瞅內容探頭的王豹,他緩緩收起了書信:“明公有令。”
“讓你帶隊包圍李家,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來!”
嘿!
他等這機會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王豹當即領命。
不多時,百騎戰術甲冑的騎兵魚貫而入,引得難民駐足眺望。
“那是誰啊!”
“他們的盔甲怎麼跟韓副將一樣?”
人群中一位老者若有所思:“看模樣應該是四海鏢局的陸將軍。”
“就是那位樂善好施的及時雨?”
“老頭你怎麼知道,不會是唬人的吧!你什麼時候見過陸將軍!”
小老頭鬍子都氣歪了:“你們沒看到騎在最前的穿著披風嗎?”
“如此特別的,除了是陸將軍,還會有別人嗎?”
眾人一聽頓時覺得有些道理。
“你說陸將軍進城是為了什麼?送糧食來嗎?”
“我看不一定。”
青年漢子搖頭,裝出一副很懂的模樣:“昨天有人搗亂,你看看他們方才路過的時候,身上顯露的殺氣,很明顯就是來算賬的。”
“依我看,今天有人要倒黴咯!”
也有人擔心地說道:“那可是李家啊,陸將軍能鬥得過嗎?”
“李家?李家幾支軍隊啊!”
“你沒看到陸將軍麾下的盔甲,小王爺親衛軍隊都沒這麼好。”
“太好看了,怪有氣質的,你們說我現在去報名參軍還來得及不?”
眾人看向了說話的那人,上下打量一番。
你?
廋得猴子似的,趕緊哪涼快哪待著去。
難民之中議論紛紛,還在處理政務的王浩然聽到這個訊息,嚇了一跳。
帶兵入城,滿是殺氣。
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是為了那些世家而來。
你們惹誰不好惹這位閻王。
人家連小王爺的軍隊都打趴下了,你們有多少下人啊,敢這麼跟他叫板。
“快快,召集人手,去李府!”
王浩然從來沒像現在這般著急過。
只希望陸沉舟能給他一絲薄面,千萬不要大開殺戒啊!
府邸尚在酣眠中沉睡。
李錦卻莫名驚醒,像被無形的手推了一把,心跳亂撞。
顧不得妻子的疑問,就聽見下人來報。
慌忙跌撞奔至窗邊,手指撥開厚重簾幕一角,心驟然沉墜。
院牆之外,黑壓壓一片,竟被圍裹得水洩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