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是沒卵子的閹貨啊!讓一個小丫頭出來!”
“不管你是所來為何,趕緊逃回城去!”
“我白馬銀槍韓成功,可以饒你一命!”
她手中緊握著一杆長槊,沒有耀眼的鎧甲,沒有前呼後擁的親兵。
只有身後城門沉重的關閉聲,還有城頭無數道複雜難言的目光。
有憐憫,有嘲諷,有絕望.....
或許還有一絲連他們自己都未察覺的祈禱。
“休要多言,我是王妃麾下,烏鴉是也!”
“賊將受死!”
看向那個孤零零衝來的身影。
在圍觀計程車兵看來,這又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殺戮遊戲。
一個不知死活的可憐蟲,主動跑來給他們的統帥增添威名,這份勇氣著實佩服!
兩馬對馳,速度越來越快。
烏鴉緊抿著嘴唇,身體伏低,幾乎貼在馬頸上,長槊平端。
她的目光銳利如鷹隼,牢牢鎖死目標,心無旁騖。
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那個披著黑甲的身影。
城頭,曹淑的指甲深深摳進了箭垛的夯土裡。
她身邊的將領們屏住了呼吸,連那些先前嘲笑的人也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五十步!
三十步!
韓成功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戲謔。
就在雙方即將接觸的剎那。
他龐大的身軀在鞍上猛地一擰,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敏捷動作,避開了毒蛇吐信般刺來的槊鋒。冰冷的金屬幾乎是擦著他甲冑上方掠過,帶起一絲刺耳的銳鳴。
與此同時,他那柄狹長銀槍藉著擰身的力量,劃出一道弧光。
幾人鬥上了幾個回合。
韓成功主要還是覺得太無聊了想找點樂子。
可隨著遠處的陳大山的一聲吶喊,讓他收起了興趣端正了神色。
噹啷!
那杆長槊脫手飛出,遠遠地插在數丈外的泥土裡,槊杆兀自顫抖不已。
沒了武器的烏鴉脆弱得如同紙糊。
韓成功只是一腳便將她整個人從馬鞍上猛地劈飛出去。
噗!
一口滾燙的鮮血從她口中狂噴而出。
身體像一個沉重的麻袋,狠狠砸落在泥濘的地面上,濺起大片渾濁的泥漿。
剛剛睜開眼睛,一杆銀槍已經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將軍威武!”
黑甲軍中的歡呼聲瞬間衝上雲霄。
城頭上,死一般的沉寂。
曹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完了。
最後一點微弱的火苗,也被無情地掐滅。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每一個守城士卒的心。
“綁了,給我帶回去送給大將軍。”
韓成功大手一揮,幾個將士便將烏鴉五花大綁,帶離了戰場。
“於老狗,就派一介女流出來送死?”
“你這個守城大將還有沒有骨氣!”
一直到夕陽落幕,慶陽大門還是緊緊關閉,韓成功只好鳴金收兵。
“你們給我等著,有種晚上睡覺的時候睜一隻眼!”
校場,大將軍營帳。
被捆成種子似的烏鴉被押到了陸沉舟的面前。
他細細打量了一番,又跟賈三對視了一眼,隨即說道:“別想咬舌。”
“你敢咬,我就讓我手底下計程車兵好好地寵愛寵愛你!”
“像你這樣的小身板,你覺得能撐到第幾個?”
烏鴉嚇得花容失色,要是這樣,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懂了嗎?懂了就點點頭。”
面對陸沉舟的質問,她只能點點腦袋,士兵將把綁在嘴巴里的破布拿了出來。
“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老實說吧,曹淑派人過來做什麼?”
烏鴉下意識地低下頭顱:“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陸沉舟笑了:“不明白?”
“堂堂的慶遠守將派一個女子出來迎戰,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拙劣的把戲?”
“不想說,那行,託下去,讓兄弟們快活快活。”
一旁計程車兵見狀領命,連忙託著烏鴉離開。
“我說我說!”
可士兵不為所動,只是一個勁地拖著她走。
“王妃命令我詐降,然後找個機會刺殺你。”
“真的,我求你了,我說的是真的!”
陸沉舟和賈三對視一眼,貌似都不相信這個答案。
不管有什麼陰謀,眼下也只能見招拆招。
“行,暫且饒你一命,帶下去嚴加看管。”
營帳內又陷入短暫的安靜。
陸沉舟望著沙盤滿臉愁容:“裴老師那邊怎麼樣?”
賈三搖了搖頭:“明公說的那個什麼梯恩梯的配比,實在是難搞。”
“裴秀為了這件事,已經三天三夜沒閤眼了。”
都說:一硫二硝三木炭。
怎麼別的小說主角研究火藥都那麼容易呢!
陸沉舟揉了揉發漲的眉心,眼下土工辦法也不能順利實施,難挖。
“讓他先休息一段時間,這個不能急,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