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山打量著下方一臉平靜的陸白,心中暗道:“這小子好深的算計,可不像旁人說的那般老實!曉峰跟他一比,可要差了一截。”
若是被眼前八間藥鋪的蠅頭小利所迷惑,很容易就上了他的套。
陳鐵山似笑非笑的說道:“據我所知,雖然那八間藥鋪現在在你名下,但過幾天,就要換主人了吧。”
“何以見得?”
陸白反問道。
陳鐵山笑了笑,道:“我聽說,你跟你大伯他們有了約定,齋七結束後,就將八間藥鋪轉讓給他們。
柳溪鎮不大,這種事,很容易就能打聽得到。”
直到此刻,陳曉峰才反應過來。
陸白現在將八間藥鋪賣給他們家,到時候,他們就得跟陸子遠一家扯皮。
陸子遠一家倒沒什麼。
但那陸瑤夫君是周宇,周家的人。
周家在柳溪鎮也算是一大家族,有一位內家高手,處理不好,很容易因此交惡。
陸白這是要將他們家拉下水啊!
“陸白,你可夠陰的!”
陳曉峰雙眼一瞪,下意識的握拳。
陸白神色淡定,道:“陳館主多心了,今晚已經和大伯一家約好,商量此事,屆時就會有結果。若八間藥鋪易主,陳館主不買便是了。”
若陳館主日暮戌時無事,正好來陸家吃個便飯,做個見證。”
“呵呵。”
陳鐵山輕笑一聲,大有深意的說道:“這是你們陸家的家事,我就不便參與了。
我在此靜候佳音,若八間藥鋪還是在你名下,再商量轉賣之事也不遲。”
嘴上雖這樣說,陳鐵山心中卻不禁對陸白讚歎一聲。
陸白想要守住八間藥鋪,憑他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唯有藉助其他力量,才有機會。
陸子遠一家的背後,畢竟有周家做靠山。
在柳溪鎮,能與周家碰一碰的,就只有他陳氏武館。
什麼退還婚書,要回聘禮,恐怕只是此子的障眼法。
他此番前來,真正的目的,應該就是將他拉入局中!
此子能想出這個法子,已經算是難得了。
只可惜,陸白這點心思,能瞞過曉峰,卻瞞不過他。
“這樣啊。”
陸白麵露惋惜,起身道:“那就只能再等等了,日後有機會再商量。”
“曉峰,送客。”
陳鐵山輕輕揮手。
“走吧!”
陳曉峰不耐煩的催促一聲。
想到他剛才差點著了陸白的道,不禁對其又生出幾分厭惡。
“對了。”
陸白突然問道:“陳館主,最近武館冷清不少,可有什麼異樣?”
陳鐵山微微皺眉,轉念一想,便猜出個大概,道:“是有些弟子身體抱恙,你方才既然打聽到了,何必多此一問。”
“陳館主修煉上,可出現什麼問題?”
陸白又問道。
“你在胡說什麼!”
陳曉峰呵斥一聲:“你一個根骨期第一重都沒達成的人,也配跟我爹討論修煉。”
陳鐵山聞言卻臉色一沉。
武館中的事,容易打聽得到。
但他近日修煉上出了岔子,卻根本沒跟人提起過!
陸白怎麼知道的?
“那許是我多想了。”
陸白模稜兩可的說了一句,拱手抱拳道:“陳館主,告辭。”
說罷,陸白轉身離去。
“等等!”
陳鐵山起身,將陸白叫住。
“陳館主還有事?”
陸白止步,故作茫然,轉身問道。
陳鐵山沉聲問道:“你方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
陸白道:“因為前段時間家中接連出事,就對這方面上了點心思,方才在武館中看出點問題……嗯,沒什麼,應該是我看錯了。”
說完,陸白轉身又要走。
“誒,陸賢侄留步!”
陳鐵山連忙走過來,叫住陸白,面露笑容,道:“曉峰,你去泡壺茶,賢侄不妨多坐一會,聊聊此事。”
走到陸白近前,陳鐵山才發覺,陸白個頭比之前漲了不少,幾乎跟他差不多高。
怎麼一下子竄這麼快?
“這種事太過詭異,就算我說出來,陳館主也未必肯信。”
陸白看了一眼門外,道:“而且,天色不早了,還要回去準備晚飯,等大伯一家上門。”
若是陳館主中詳情,不妨戌時來我家,屆時自會真相大白。”
“好,戌時我定會登門拜訪!”
陳鐵山稍作遲疑,便一口答應下來。
他原本不想摻和進來。
但此事,不由得他不上心。
他確實在修煉上出了問題,這段時間,武館也有些異常。
陸白似乎看出問題所在,卻說得不清不楚,語焉不詳。
他不免聯想到陸家之前遭遇的禍事。
若不重視,下一個陸家,可能就是他陳家!
“恭候陳館主大駕。”
陸白抱拳離去。
“爹,你們在說什麼啊?”
陳曉峰聽得一頭霧水。
陳芊芊也從大廳後面鑽出來,道:“聽他在那裝神弄鬼,爹,你別被他騙了。”
陳鐵山望著陸白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剛剛不像是在面對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更像是在面對一個捉摸不透的老狐狸。
從頭到尾,他都被牽著鼻子走。
“這個陸白有點東西,我看走眼了。”
陳鐵山輕喃一聲。
“爹,他有啥啊,我咋沒看出來?”
陳曉峰道:“不就是有點小聰明嘛,行走江湖,還得靠自身實力,手中利劍。”
“這倒是。”
陳鐵山點頭道:“他這點聰明沒用在正道上,武道修為上,他是比你差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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