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白龍江。
臨行前。
陳勝並未忘記當年的‘溺水滅門’之仇。
這一趟隨手為之!
區區盤踞在江中群島的匪寇。
——錦旗賊。
陳勝都無需出手。
只要發現蹤跡,放出三具傀儡。
便能將其打殺得乾乾淨淨。
半空中。
陳勝施了‘避光訣’。
在流雲之中隱藏身形。
他駕著青雲梭,悄無聲息地飛行。
在江中幾處水流兇險、暗礁密佈的河段來回梭。
這裡有許多小島。
陳勝靈識細細掃過每一座可能有水寨蹤跡的島嶼。
也沒發現賊人巢穴。
曾經盤踞在島嶼中的錦旗賊。
已然杳無蹤跡。
幾圈掃視下來。
陳勝反倒是看到一片不同的場景。
堤岸工整。
新植的垂柳搖曳生姿。
荒灘已被開墾為整齊的稻田。
村落儼然,炊煙裊裊。
商船如織,漁歌互答。
一派太平時節的安居樂業的場景。
陳勝當即恍然:
“府中不計歲月。”
“二十三年,俗世早已滄海桑田。”
“看此景象,應當是亂世已定,山河重現太平。”
“江匪或許早就金盆洗手了。”
陳勝輕輕搖頭。
尋覓不得,只能暫且放下此念。
他朝著茫茫白龍江水看去。
湍急的江水奔湧不息。
濤聲依舊!
陳勝輕笑著:
“二十三載,世事變幻。”
“唯有江水如故,好似舊年。”
“也不知道白立那小子怎麼樣。”
“白老漢還活著嗎?”
如此想著。
陳勝服下一顆‘回氣丹’。
一股溫和的氣流瞬間化開。
驅散了長時間低空搜尋和維持術法帶來的些許疲乏。
陳勝腳下飛梭青光大盛。
方向一折。
沿著浩蕩江流溯流而下。
朝著他記憶之中。
那處江畔炊煙疾馳而去!
……
白龍江畔。
一處熟悉又陌生的河口。
早已看不見當初的模樣。
若不是山河地理難變。
兩岸山形走勢烙印在心間。
陳勝當真不敢確認。
記憶中。
低矮破敗的茅草漁舍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連綿巍峨、飛簷斗拱的府邸建築群。
朱門高聳,石階莊嚴。
氣派的門楣之上。
高懸著一塊鎏金御匾。
在陽光下閃爍著威嚴的光芒。
——敕造英國公故里!
……
陳勝的靈識輕輕一掃。
後院臨江的精緻水榭中。
一位身著錦繡便袍的老者正在與人對弈。
正是白老漢!
陳勝心中泛起喜悅:
“故人未逝啊!”
這般想著。
陳勝駕馭遁光,悄然滑落府門。
避光訣如潮水般退去。
身形逐漸凝實。
守門者並非尋常僕役。
而是身著制式牛皮輕甲、挎著腰刀、眼神精悍的十數名軍士。
為首者則是一位面色剛毅。
唯缺一臂的老卒。
老卒此刻正背靠門廊。
鷹隼般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前路。
陳勝甫一現身。
無聲無息。
如同從光影中憑空走出!
“誰?!”
老卒瞳孔驟縮。
僅存的右手本能地按住刀柄。
身體瞬間繃緊如拉滿的弓。
他身後的兵士也悚然驚醒。
鏘啷啷一片拔刀的輕響。
陳勝卻是神色平和,拱手為禮,聲音清朗:
“有勞通報一聲,故人前來拜訪。”
獨臂老卒聞言。
打量陳勝一眼,頓時心中一驚!
眼前這人身著青色道袍、身量奇高、氣度彷彿與周遭凡塵隔絕。
這般氣質出塵的人物。
他只在王上軍帳之中見過。
個個都是奇人異士。
難怪出場方式那般異常!
老卒絲毫不敢大意,恭恭敬敬抱拳:
“敢問先生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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