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在一個小家族落腳,那家族卻又在妖獸潮中覆滅……
陳勝聞言。
不由得感嘆此人的頑強。
顧採菊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數年前,我在南邊的流雲坊市發現了一枚陣盤,那陣紋手法分明是母親的手筆。”
“而且製作時間不超過三個月,上面還有她獨有的‘桃花印’。”
“我順著陣盤的來源一路追查,足足耗費了數年功夫,才查到這陣盤出自千機坊李家。”
陳勝眉頭微蹙:“千機坊李家?”
顧採菊點頭:“正是。”
“據說這李家百餘年前也是築基望族,後來被周氏滅族,僥倖逃出幾支後人,四處顛沛。”
“直到二十年前,出了個名叫李寒松的築基修士勾連了一夥劫修,滅了周氏全族,才在千機坊重建基業。”
她頓了頓,語氣越發急切:
“陳叔父,我打探到當年母親和王叔並未死,而是被李如龍擄到了李家,讓他們制符、制陣,一直囚禁至今!”
“還請叔父念在當年的情分,救救他們!”
陳勝聞言,心中掀起一陣波瀾。
聽完這般敘述,他如何不知——這李家便是當年李華瑤的母族。
他暗自一陣感嘆:
“依稀記得當年周氏一門三築基,吞併了張家與李家,何等威風。”
“彈指不到二百年,竟風水輪流轉,成了被滅族的一方。”
旁人或許只當這是一段逝去的歷史,可對親身經歷過那段歲月的陳勝而言,心中的感慨絕非外人能懂。
“說起來,這李氏倒是替我報了當年的仇。”
上一世,他之所以一直龜縮在坊市不敢露頭,很大程度上便是忌憚周氏。
崇雲林氏想要斬草除根,正是請了周氏這地頭蛇幫忙。
周氏的長老曾數次邀請他,甚至連他幼子被劫修所殺,背後都隱約有周氏的影子……
見陳勝久久沉默,顧採菊不由得心頭髮緊,連忙補充道:
“叔父,那李如龍當年與你們結交時便心懷鬼胎。”
“您是丹師、王叔是符師、我母親是陣師,哪有這麼巧的事?他肯定是想將三位都控制在手中!”
“好了。”
陳勝抬手打斷她的話,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讓我思索片刻。”
他閉目回想當年的細節,果然記起李如龍初次相見時,便頻頻旁敲側擊他的家族背景。
當時只當是尋常打探,如今想來,恐怕早已包藏禍心,還有後來的探險,找他購置二階符籙……
陳勝心中不由閃過一絲厭惡。
片刻後,他睜開眼,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刻著“陳”字的金色令牌。
這令牌乃是青華宗真傳弟子的信物,持有此牌,可調動宗門在仙城的部分力量。
陳勝手持金符,指尖法力注入,令牌頓時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他將金符遞給吳凌霜,沉聲道:
“持我的金符,傳令千機坊李家,三日內放人,將李如龍綁送丹鼎峰領罪。”
“若敢違抗,便調集商行的人手,滅其全族。”
千機坊本就在青華宗的勢力範圍內,他身為宗門真傳,又是丹殿未來的支柱,一聲令下,自有無數人願意為他效力。
更別提陳氏商行如今的勢力——供奉的築基修士便有五六位,覆滅一個小小的築基家族,不過彈指間的事。
吳凌霜接過金符,躬身應道:
“是,郎君。”
顧採菊跪在地上,聽得目瞪口呆。
她原本以為此事必定要大費周章,甚至做好了跪求數日的準備。
卻沒想到陳勝竟如此輕易便答應下來,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直到吳凌霜拿著金符轉身離去,她才回過神來,望著陳勝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敬畏
這便是如今的陳叔父嗎?
權勢竟已到了如此地步。
陳勝看著她呆滯的模樣,淡淡道:
“起來吧,三日之後,若你母親與王叔能平安歸來,便帶他們來見我。”
說話間,自透著一股無形的威勢。
顧採菊這才如夢初醒,連忙磕頭:
“多謝叔父!多謝叔父!”
陳勝擺了擺手,不再多言,轉身朝著內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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