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撫輕笑一聲,“你家先生很有意思。這麼說來,我倒是撿便宜了。”
小廝皺眉,“客人何處此言?”
葉撫笑了笑,大步向前,身臨梨樹之下,轉頭說:“我說啊,你家先生可能一輩子也收不了我的房租了。”
小廝愣了愣,忽然又搖頭,看著葉撫的眼神也平淡了一些,不再帶有靈動之意,“梨樹是先生當年親手栽下的,即便是在他照顧的時候,這棵梨樹每年也只會開一個月花。”說到這兒,他就沒有繼續往下說了。他在懷疑葉撫這位客人到底會不會是有緣之人。
“那這樣,豈不是就是你家先生不想出租,刻意刁難咯?”
“當然不是,先生說了,這梨樹只等有緣人。”
葉撫笑了笑,“你看我像不像那有緣人。”他沒有解釋什麼,並且他也很清楚這梨樹有什麼玄妙之處。這樣一株梨樹若是又普通人來照顧,不要說凋零,怕是一輩子都開不了花。
但是葉撫,這個一心想安靜生活的人卻並不是普通人。
小廝說,“我自是看不出來,客人你自然可以試試,”
“需要交接什麼手續嗎?”葉撫問。
小廝從衣懷中取出一份手卷,看材質是皮質的。“這是承租手續,客人你按了手印就可以了,其餘的我來幫你操辦。”
“這倒也是方便。”
這非常合乎葉撫的心意,穿越之前,他最煩的就是跑各種手續,這兒一下那兒一下的,不勝其煩。
“血手印可以嗎?先生說,這個最好。”
一直沒說話的掌櫃本著自己認真為葉撫服務的態度,皺著眉問:“我記得承租協議沒有這樣的講究吧。”
“這是我家先生說的。”小廝對於掌櫃的質問不冷不熱。
葉撫第二次說,“你家先生真有意思。”他又添了一句,“改些時候倒是想見一見。”
小廝聽到這兒,似乎是下意識地仰了仰下巴,“我家先生怕是很難見上一面。”
葉撫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他伸出食指,輕輕一咬。其實他自己並咬不下去,他也不能理解電視劇裡面那些把自己手指咬破的人是怎麼下得去口的。這只是做給二人看的,真實的是他直接逼了一滴血在手指頭。
血色的指印落在協議上,代表著承租的完成。
“接下來,客人你就可以自由入住了,下午一些我會把其餘的手續帶給你。”
小廝說完,一刻不多留,直接轉身離開。
掌櫃在後面嘀咕一句,“真是奇怪,我就沒見過這樣的出租方式。”
就這件事,葉撫沒多說什麼,轉而對掌櫃說:“還希望掌櫃幫我一個忙。”
大概猜到了葉撫的不尋常後,掌櫃也誠懇許多,畢竟他知道葉撫之後一段時間會在這裡落腳,現在結個善緣說不定會有好處。
“客官你說。”
“我是外地人,在這邊兒沒有身份,你看能不能幫我搞一個身份。”
掌櫃略微思索一下然後說:“這個沒問題的,拿錢跑一趟戶所就差不多了。其實客官你完全沒必要這麼做,在這黑石城,身份這個東西其實沒什麼用。”
“還是弄一個吧,起碼的,我得知道我是誰吧。”葉撫笑了笑。
不知為何,掌櫃總感覺葉撫說出這句話時,有一股莫名的憂傷感。他居然對那憂傷感有些認同,像是一種人在他鄉的惆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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