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懶得跟她鬥嘴,芝麻大點事情,師染每次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說正事吧。如果使徒的目的真的像我們猜想的那樣,我們又該如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呢?”
“真是我們想的那樣,那根源就是‘厄隉’的意志。你不覺得這聽上去跟‘永恆’的意志有異曲同工之妙嗎?”師染站起來,走到客廳的陽臺上,看著一盆多肉植物,眼睛一動不動地說:“發散一下思維,葉撫為什麼會來到這座恰巧被使徒入侵的世界呢?他總是說著想讓我們自己學會拯救自己,但他會不知道使徒都多難對付嗎?”
“我相信葉扶搖的話。葉撫現在的目的跟他最開始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不一樣的。”
“說起她,思路就更明確了才是。審判者是巡視各個世界,審判那些違反永恆法則的存在。那麼,葉扶搖一開始以首席審判者的身份來到這裡,會不會是這裡存在了違反永恆法則的事物呢?”
師染目光愈發清明,“白薇,你覺得,我們那個世界,是什麼違反了永恆法則呢?”
白薇微微吸氣,“通天建木!”
師染展顏一笑,回首看來,“那麼,通天建木又為什麼要違反永恆法則呢?我們想要違法法則,都找不到方法,他又是如何找到那樣的方法的呢?”
事實如師染說的那樣,他們想要去違反法則,都沒有資格,通天建木前身是第二天的半步優勝者,甚至連升格都沒完成過,憑什麼就能找到違反法則的辦法呢?
有一種答案可以解釋。
“有人幫忙。”白薇定聲說。
“再發散一下思維。葉扶搖說她是被一個叫‘或者’的人擊落的,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呢?或者要達成某種目的,需要讓葉撫前來,她首先給了通天某種辦法,蠱惑他去違反法則,然後吸引了首席審判者前來,她再透過某種方式,將這位首席審判者擊落跌入世界。而葉扶搖也說了,她身為首席審判者,與第一使徒平起平坐,往上就只有永恆了。連首席審判者都被擊落了,能來檢視情況的,不就只是永恆了嗎?”
兩人都將葉撫預設為永恆的一道化身。
“或者……”白薇呢喃唸叨這個名字,“或使心動,為翩翩者。”
“或者到底在這條線上,扮演著怎樣的角色,白薇,你應該比我清楚一些。”師染說,“畢竟,你更瞭解她。”
白薇想了想說:“首先,需要去思考,或者為什麼有擊落首席審判者的能力。”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有什麼想法嗎?”
白薇皺著眉,將她所知道關於或者的資訊全都整理了一遍。
“紅綃之前同我說過,胡蘭的劍意,無法躲避,她不能,我不能,你也不能。之前在與或者的相談中,特意問起她是不是胡蘭,她沒有承認,但又說‘對了一半’。假定一種情況,胡蘭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成為了或者,或者又要達成某種目的,然後就是你說的那樣。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呢?”
“所以,關鍵點最終落在了胡蘭身上咯。”師染笑道,“有意思的是,胡蘭跟葉扶搖還是比較特殊的師姐妹關係。”
“你知道啊。”
“這又不是秘密,稍微探究一下就清楚了。”
白薇撥出口氣,有些疲憊地往後仰了仰,“可,胡蘭那丫頭,不見了啊。”
“那答案就更加趨向於我們猜想的那樣了。”
“或者曾告訴我,她已經一千三百多年沒見過葉撫的。而且,或者這個名字,是葉撫給她取的。或者的時間線太難以理解了,她完全不受時間束縛,一會兒在過去,一會兒在現在,一會兒又在未來。”白薇每次思考或者的事都覺得頭疼。
師染說:“如果,胡蘭真的以某種方式成為了或者,那我的確認同或者的話,她並非是胡蘭。從或者出現那一刻開始,就應該與胡蘭脫離了關係。畢竟,胡蘭始終是存在於世界之中的,就像葉撫和葉扶搖那樣,我們無法說首席審判者就是葉扶搖,也無法說永恆就是葉撫。或許,胡蘭也只是或者的一個表現呢?”
“這樣想貌似能解答或者為什麼說‘對了一半’。”
“是的,也好比我們沒法說天道意志即是三月。”
“唉,葉撫這幾個學生,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簡單。”
“啥樣的先生,出啥樣的學生嘛。”
師染忽然覺得煩了,不想討論這些。她還是那句話,“關我屁事”。
“我要出去逛逛,你跟我一起嗎?”她問。
白薇說:“你這麼出去,不怕被圍觀?”
“統統殺了。”
“你可別搗亂了。”
師染嫣然一笑,“逗你呢,我又不是什麼劊子手。”
說著,她搖身一變,換了穿著和妝容。
及小腿的素淨淡藍連衣裙,長髮垂落,頭戴一頂白色漁夫帽,腳踩一雙白色帆布鞋。
她衝白薇眨眨眼,“好看嗎?”
白薇稍愣,“可真不像你。”
“是不是有清純美少女的樣子了?”
“你這入鄉隨俗挺快的啊,新詞一個一個上口。”
師染揚起嘴角,“這麼有意思的地方,不好好看看嗎?”
“可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哎呀,不都說了嗎,這座世界的時間跟我們那座世界不對等。而且,本身都跨越世界了,難不成還能耽擱了事?你看看那些個使徒,每一個選取的降臨者都在不同的時間,不都按照順序去到了目的地嗎?所以,不會耽擱時間啦。”
“可你這無所事事的心態是怎麼回事?”
師染攤了攤手,“就這麼回事咯。著急又改變不了什麼,所以,為何不縱情歡愉呢?”
白薇忍不住吐槽,“你心到底有多大啊。”
師染左手放在右邊胸脯,調笑道:“要不然,你摸摸?”
“清純美少女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師染便收起作態,眼神楚楚,動作纖柔,聲音清脆,語氣天然,“現在是清純美少女了嗎?”
“我的評價是,可惜了你這張臉。”白薇一在師染面前就變得毒舌起來。
“切,你比葉撫還不會夸人。”
師染說完,一步邁出,消失在屋子裡。
白薇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藉口——“她沒人看著指不定又鬧出什麼事兒來”,隨後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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