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當然也知道啊。可是我丈夫那個樣子……”
“這樣吧,”君惠動了惻隱之心,畢竟她也懷著孩子,能夠理解映子的心情,說:“你在分娩以前,到我家來住吧。反正我們家地方很大,空房間空著也是空著,多一個人也沒什麼關係。”
“小,小田切夫人?”映子非常驚訝:“你說讓我去你家?這怎麼可以……”
“沒什麼,只是和筱崎夫人你一樣,我們都是母親,自然不需要孩子有什麼閃失,筱崎先生現在狀況那麼不穩定,我擔心你恐怕……”
君惠的一片好意,令映子很感動。她後來和丈夫商量這件事情,本擔心丈夫會大發雷霆,但是他倒沒有什麼反應,也沒怎麼去管她。
說來奇怪,雖然丈夫說不再做人偶,可是這幾天他又開始動手製作,只是做了一個,就會又毀掉一個,看得映子都心疼:這可是錢啊!
最後,她暫時搬進了小田切家。君惠的丈夫,小田切彰倒也是個隨和的人,而他們的兒子紀彥也很喜歡自己,讓映子放心不少。
接下來的日子裡,在小田切家生活得倒也算愉快,映子和君惠感情也越來越好,甚至變得情同姐妹一般。映子也很喜歡紀彥這個孩子,希望自己也生一個這般可愛的男孩。
雖然每週都會打電話去家裡,但丈夫的情況一天比一天不穩定。
他總是說:“人偶,人偶它們要殺了我!要殺掉我啊!”
“那些人偶被惡靈附身了,被詛咒了……我,我要毀掉它們!”
映子越來越擔憂丈夫,但此時的她身懷六甲,很擔心丈夫精神失常和自己發生爭執,會危害到孩子。和小田切家提起這件事情後,小田切夫婦也感覺情況很嚴重。
“看來是需要給筱崎先生檢查一下了,他似乎精神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啊。”彰沉思了一番後說:“而且如果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孩子出生後,你該怎麼辦?”
“實在不行,就帶丈夫先回我在鎌倉的孃家,再做打算吧。不過我父親最近身體似乎越來越不好了啊,等孩子出生後,我無論如何都要回鎌倉去一次。”
幾個月後,君惠和映子都住進了婦產科醫院。後來,君惠先是生下了一個女孩,也就是幸子。映子晚了大概三週的時間,也生下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也就是理繪。
當帶著理繪,回到筱崎人偶店的映子,卻目瞪口呆地看著人去樓空的人偶店!
去到家裡,人也不見了。
聯絡手機,卻發現手機號完全換了!這讓映子陷入非常困難的境地,她剛生下孩子,卻遭遇這樣的事情!
出於無奈,她只好先暫時回鎌倉去。聯絡父親後才知道,原來丈夫居然也回到了那裡!知道他的下落,映子總算是鬆了口氣。
來到鎌倉的老家,卻發現……父親的病越來越重了,但因為不想讓懷孕中的映子傷心痛苦,才沒有聯絡她。看樣子,頂多只能活一個月了。
父親過世後,辦完喪事,映子也是越來越痛苦。丈夫很是奇怪,一邊說不再做人偶,一邊卻繼續做人偶並破壞。後來映子為了能夠餬口,勸丈夫還是繼續幫人制作人偶維持生計,畢竟現在他們有了理繪。
但是,筱崎義康無論如何也不願意。但是不製作人偶,就沒有經濟來源。父親的喪葬費,都還是問一些鄰居借的,因為筱崎和映子的雙親都過世了,其他親戚一聽“錢”字就是推託。為了給理繪賺奶粉錢,映子不得不出去找工作。最後費盡心思,才找到一家在飯店洗盤子的工作。
而丈夫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滿屋子都會堆滿被他弄碎的人偶,那些人偶明明都製作得很好,拿出去絕對可以賣錢,可他居然每次都暴殄天物地弄壞!也不愛護理繪,從來不幫忙照看她。映子幾乎快要忍無可忍了。
而接下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1985年4月,筱崎和映子二人被發現死在家中,二人的死狀都甚為悽慘,而二人的女兒筱崎理繪得以倖存。經過對現場的勘察,初步確定這是一起強盜殺人案。而詭異的是,二人的死亡現場,地上堆滿了大量支離破碎的人偶……
這件事情也引起了轟動,在名古屋的小田切夫婦也在報紙上看到了這條新聞。君惠也因此非常難過,後來去打聽了唯一生還的理繪的情況。最後得悉,筱崎夫婦的其他親屬,都因為各種原因,不希望收留理繪。如果真這樣下去,只有將她送入孤兒院了。
君惠下定決心,要收養理繪!最初丈夫不太贊成這件事情,但是因為君惠始終堅持,才不得不同意。
最終,將理繪從鎌倉接到名古屋,讓她入了小田切家的籍。
紀彥和幸子都很同情理繪的遭遇,所以才分外寵愛她。
“說起來,”幸子忽然說道:“我聽人說,鎌倉的那座舊屋子,在出了那起命案後,沒人敢住進去。而且,之後許多個夜晚,都會發出淒厲的恐怖之聲,附近的人家都嚇得搬走了。”
“哈哈,幸子你怎麼也那麼迷信了,”紀彥卻毫不在意:“都21世紀了,怎麼可能會有鬼啊?詛咒啊,鬼魂什麼的,都是人類對死亡的恐懼而產生的心理暗示罷了。這種坊間的傳聞,怎麼能夠相信嘛!”
於是,幾天後,紀彥就帶著理繪,開車出發前往鎌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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