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孫嬌口中的死爪是什麼,但江晨從她的語氣中也讀出了些許不妙的感覺。
就在這時,街道的遠處突然傳來了劇烈的爆炸聲。伴隨著粗重而高昂的咆哮,一陣陣劇烈的交火聲也隨之而來。
“前方發生戰鬥,跟著我。”孫嬌聽聞遠處的騷動後,沒有後退,反倒是向端著步槍向戰場的方向開始移動。
“我說,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
然而孫嬌沒有回答江晨的質疑,江晨嘆了口氣只得跑步跟上。
“吼哦哦哦...”醜陋而兇惡的面龐扭曲著,唾液如雨般從口中揮灑,手上揮舞著已經斷掉的路燈,那肥碩的皮脂堆滿的幾乎快要溢位。
...
“保持火力,把炸藥扔過去!快!”
“彈藥!我需要彈藥!”
“啊啊啊!我的手...”呼嘯的車門削去了一名倒黴蛋的手臂,狠狠地嵌入了身後的牆壁上。
怪獸宣洩著力量,嘶吼著向人類的防線移動。
裝備混雜計程車兵正猛烈地向那怪獸宣洩著火力,試圖壓制住那團暴走的肥肉。幾個士兵埋著頭快步竄過隊友的火力網,並躲閃著那怪獸拋來的雜物,拼命地將手中的炸藥扔向那團肥肉。
“...居然是肉山!”轉過街角,孫嬌臉上寫滿了震驚,“這玩意怎麼會出現在...”
江晨臉上的表情則更為精彩,他張大著嘴巴,完全陷入了呆滯。
這尼瑪是什麼?窩山裡的屠夫?但這尼瑪也太大了點吧!
肉山沐浴著槍林彈雨向前推進,那些士兵的情況看起來相當的不妙。
鋪天蓋地的子彈雖然對肉山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但卻遠遠不足以使他停下。厚實的脂肪向凝膠一樣,夾住了打穿他表皮的子彈,這讓以動能武器為主的那群人們幾乎束手無策。雖然那夥人的頭領很果斷的下令分出部分人接近,向肉山投拋炸藥,但那厚實脂肪的作用顯然不只是防彈...
不過雖然攻擊是都沒有奏效,但也並非是毫無意義,至少這肉山被那雨點一般兇猛的火力所牽制住了,無法向人類方的陣地推進一步。
就在這時,尖嘯的破空聲突然劃過了人類防線的上空,炮彈拖著黃色的曳光狠狠地轟向了肉山。
然而炮彈並沒能擊中肉山,幾乎是擦著肉山那肥碩的臉旁滑過,轟向了他身後的大樓。
轟!
伴隨著劇烈的炸響,鋼筋水泥的牆壁被炸的四分五裂,留下了一個駭人的空洞。
似乎是意識到了危險,肉山全身上下的肥肉都劇烈抖動了起來,全身爆發出的力量也更加的狂暴了,那張開的大嘴似乎準備再次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然而,那吼聲並未來得及發出。
又是一發炮彈劃破了戰場,在第一發曳光彈後的彈道修正之下,這一發炮彈狠狠地砸入了那血盆大口之中。
沒有絲毫的懸念,猩紅的血液,墨綠色的腦漿,黃白色的脂肪幾乎灑了半條街。
失去腦殼的肉山在勝利的歡呼中摔倒在地,發出厚重的悶響。
戰鬥結束後計程車兵紛紛走出掩體,歡呼著擁抱戰友,扶起傷員,一切都顯得非常有組織。
“99式反坦克炮,估計也只有這種東西能幹掉肉山了。肉山脂肪非常厚實,幾乎是一切單兵武器的剋星,同時它那亂扔東西的壞習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孫嬌像是鬆了口氣似得說道。
“...他們在幹什麼?”忍著胃液的翻騰,江晨瞄了眼在肉山屍體上忙活著的人,開口問道。
“收集亞晶。另外,肉山的脂肪可以作為肥料,或者營養合劑中有機質和磷脂的來源。對了,我記得它的血細胞也能作為不少疫苗的原料。”
營養合劑?怎麼聽起來像吃的?
江晨打了個哆嗦,暗自發誓這輩子絕對不去碰那個什麼叫營養合劑的東西。這他母親的不就相當於吃肉山的肉嗎?
似乎猜到江晨在噁心些什麼似的,孫嬌咧嘴笑了笑,然後便帶著江晨走向了那些士兵。
察覺到兩人的靠近,一位士兵走了過來,託著步槍上下打量了下二人,然後很專業化地開口說道。
“第六街區歡迎您,夥計,按照慣例,我需要檢查你們的基因程式碼。”
基因程式碼,一種將基因序列按照特定的演算法進行編譯出的程式碼,作為ep的使用者名稱。由於ep的廣泛使用,以及基因程式碼的唯一性,其通常被作為類似身份證編號一樣的東西使用。畢竟末世不存在民政局,想要證明你是你,就只能用dna來說話了。
不少存在秩序的倖存者營地,都會在許可進入之前檢查基因程式碼。其目的主要是通緝曾經在營地中違反過法律的人。
在出示了手臂上ep之後,民兵很禮貌地將二人放行。
“我一直以為這片廢土上到處都是野蠻...沒想到還能見識到文明?”對於這些手持武器計程車兵沒有對二人做任何多餘的騷擾,江晨懸著的心也算是漸漸地放了下來。
然而,對於江晨的發言,孫嬌只是玩味的笑了笑。
“哦?我和你的意見剛好相反。我倒是認為廢土上到處都是所謂的‘文明’,只不過形式比較特別罷了。”
鋼鐵大門緩緩拉開,營地的警戒隨著肉山倒下而解除。在門口沙袋的後面,江晨看到了那擊毀肉山的反坦克炮。那猙獰的炮管散發著森然的寒氣,地上躺著的是大腿般粗壯的金屬彈殼。
為進入營地的卡車讓開了道路,江晨跟著孫嬌踏入了營地的內部。
這存續在混亂中的秩序——第六街區,如同港灣一樣接納著廢土上的旅客。然而,如果把它想象成正義的化身,那也未免太過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