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書記啊。關工是我們廠的技術科長。他的技術是我們發動機廠的。”路廠長微笑道：“我們現在用不上，但能當我們廠的技術儲備。”
“你想要的話……那我就不插手了。但是我來談談你給關工什麼樣的獎勵！不能你嘴一張，就白白把技術拿走吧。”
關玉林一聽就明白了。說那麼多的路廠長，就是為了給他要好處。
“這個……這個……我知道技術是無價的。這樣……路廠長你說個價格。”高書記苦笑了一聲道。
“一千塊……再給一頭大肥豬。”路廠長道：“你全部給肥豬也行。一共給六頭二百斤往上的肥豬。”
高書記沉吟了一下，現在農村裡養豬放鬆了一些。弄到六頭肥豬不成問題。而且還不一定給錢，用招工名額去換就行了。
罐頭廠的工人名額就搶得要死要活的。那這電風扇廠名額還不得人頭打出狗腦子來。
一想到自己能不要出錢，就能白女票到技術。高書記當即就笑著道：“那行啊，就這樣吧。等星期天的，關工去紅星公社，回來就給帶上六頭大肥豬。”
“行啊，行啊。那等星期天我派車把關工送到紅星公社。”路廠長笑盈盈道：“衛東啊，這六頭肥豬就賣給我們廠吧。”
“也行，不過只能給五頭。我自己留一頭也放在廠裡的冷庫裡。”關玉林沉吟了一下道。
雖然是這個年代，但是在大廠子裡還是有冷庫的。雖然這冷庫不一定有多大了。而且大多數都是存放小食堂的食材。
“行啊，這個沒有問題。”路廠長笑盈盈道：“那我們喝酒喝酒！”
賈大光一聽急忙舉杯，他剛才拿了一罐子紅燒牛肉罐頭，一罐子午餐肉過來。現在都被倒在盤子裡端上來了。
等繼續喝了一會，路廠長好像想起來什麼一樣說道：“關工啊……這個賈主任是你鄰居。他想調到我們廠子裡去。你看怎麼樣啊？”
其實之前賈大光都和盧場長說好了。而且還送了兩根小黃魚。現在路廠長這樣說，就是為了給關玉林要好處。
關玉林愣了一下後也就明白了。路廠長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要是放在前世三十六七的時候，絕對不會明白的。但是現在的關玉林有上百年的閱歷，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個啊……也行吧。”關玉林笑著道：“路廠長我就是管技術的。這人士什麼的……那我也管不著。”
“話不是這樣說，等過三兩月的。我們出了成績後，那你得是副廠長啊。”路廠長說道：“賈主任過來還當辦公室主任。這以後要和我們配合著工作的。”
“路廠長您說笑了。我就當一個技術科長。這就讓我忙不過來了。”關玉林微笑著搖頭道。
關玉林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是路廠長的測試。看看他關玉林有沒有自己想當老大的念頭。在廠裡當上了副廠長，那就有和他路廠長扳手腕的資格了。
路廠長笑著道：“這個你說了不算，到時候還會給你任命的。”
關玉林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了，路廠長我今天去前妻家一趟。那邊的村長支書託我問一下，這邊還能不能騰出兩個工位。他們不會白白拿著兩個工位的……我們能讓他們出大肥豬。”
“這個可以啊。我們和他們弄好關係。”路廠長笑著道：“以後他們有多餘的物資，可以供給我們廠。兩個工位可以給。”
“行，等有空我回去一趟。”關玉林笑著點頭。
吳大林和張玉奎兩人眼睛都紅了。他們也想要這樣一個名額啊。至於錢什麼的，他們兩人還真的不缺。但現在這種情況下還真不好說。
“不是，你自己手裡不是有兩個名額？”路廠長笑著道。
“我這兩個名額一個給了亡妻的弟弟，一個給小影留著。”關玉林乾笑一聲道：“所以手裡的名額就沒有了。”
“沒事，弟媳的工作還不好弄啊。什麼時候上班說一聲就行。還能佔用了你手裡的名額，不可能的。”路廠長大氣地道。
吳大林和張玉奎兩人對視了一眼，吳大林知道白要一個名額不要想了。但也能找關玉林買兩個名額啊。就是現在不好開口而已。
這話就是越說越熱乎了，賈大光上躥下跳地敬酒。酒席桌上了有了他，那氣氛就相當的活躍了。
等酒席結束後，關玉林把客人都給送走了。自己回來就開始畫圖了。關於電風扇的圖紙，對於關玉林來說也相當的簡單。
吳大林和張玉奎兩人坐著高書記的車子，來到了紅星公社。高書記一上車就沉沉睡著了。他和路廠長兩人喝了不少。
吳大林和張玉奎兩人下車後，幫著司機把高書記弄到了辦公室。在高書記的辦公室後面，有一個小休息室。裡面有床什麼的！
吳大林和張玉奎兩人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兩人都在思考著什麼。到了村頭罐頭廠的時候，兩人支車子進了辦公室。
“唉……整個村子只有我們廠子裡有電。”吳大林嘆口氣道。
“是啊，我們還不能給自己家拉一根線過去。要不然的話……整個村子就要造反了。”張玉奎道：“都裝的話發動機帶不起來。”
“還是城裡好啊。”吳大林道：“賈家都有電燈。老張啊……你說我們去找玉林說工位的事情怎麼樣？我們一人買一個就行。”
“那路廠長也說了很容易的。”
張玉奎搖頭道：“你這就錯了啊，那是玉林說的話，才讓路廠長說容易的。玉林已經找路廠長一次了，短時間中不可能再去的了。”
“現在我們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玉林手裡現有的那個名額拿下。本來是有兩個名額，一個給了他小舅子了。”
他們兩人在這裡說話，就沒有想到隔牆有耳……不對，是窗外有人偷聽。關洪海就在窗外聽著了。
關洪海是來罐頭廠工作的，這不出來撒尿聽到村長和支書說話了。
一聽到關玉林手裡有工作名額，關洪海的眼珠子都紅了。
“要是把工作名額弄到手……讓我們家保安去上班的話，那我也能跟著去城裡享福了。”關洪海在心中暗暗道：“正好把保平這廢物丟在這裡，他自己掙錢自己吃。我也算對得起他了。”
“對了，罐頭廠的工作可以給他。過段時間保平的腿就能好了。”
“實在不行還不是有老爸老媽在這裡照顧。不行，我現在就回去對老爸老媽說一下。明天就去找關玉林……不行，進城找不知道他在哪啊。那還是要等他回來的。”
到了半夜十二點的時候，關洪海下班了。他是晚上四點鐘上班的，這是小夜班。還有十二點來接班，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鐘的。這是大夜班，早上八點鐘到下午四點鐘這是白班。
罐頭廠是三班倒工作制。一個星期輪換一次。
關洪海回到家中後，也沒有精神說什麼。一覺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鐘這才起來。
院子裡只有關保平在樹蔭下坐在椅子上岔開腿。關保平一張臉瘦了不少，也白了不少。眼神中都是陰陰的神情。
關老頭和關保安剛剛回來。他們兩人早上六點鐘就去趕海了。這不回來吃早飯。關老太和秦玉花兩人正在把做好的飯端上來。
早飯就是棒子麵稀飯和窩窩頭，還有一碟子鹹菜和一碟子拍黃瓜。現在黃瓜正在瘋長的時候。
“今天真晦氣。沒弄到多少沙板魚。去抓的人太多了。”關保安憤憤地坐了下來。他腳面上的傷已經好了。不過他再也不敢玩土槍了。
“罐頭廠敞開收，誰不去抓啊？”關老頭一屁股坐下來。
罐頭廠正在手各種海魚。大小不論都要的！大一點的拿去做熟裝罐頭盒裡。那小一點的直接粉碎成魚糜，加入一些澱粉香料什麼的，就做成了魚午餐肉。這些小點的魚，那是連骨頭都打成了肉糜狀。
“反正不管掙多少，現在的日子要好過不少。”關洪海說道：“爸還有件事情我和你說一下。”
關洪海就把昨晚上聽到的事情說了一下後。
“還有工位啊？那找他要來，讓我去上班。”關保平激動地叫道。
關保平自己剛剛挪到桌子邊，一聽這話那叫一個激動啊。能成為一個工人，一個城裡人是關保平的夢想啊。現在夢想就要實現了。
“什麼就讓你上班？要去那也是我去啊。”關保安不屑地道：“你就一廢人，還想成為城裡人。你還能給關家傳宗接代怎麼的？”
“你你……你踏馬的……”關保平眼珠變成血紅色。
“你罵誰？要不是你受傷的話，我現在就抽你。”關洪海怒瞪著關保平道：“你給我老實一點。把傷養好了，那罐頭廠的工作給你了。”
“爸，關玉林明天來公社裡。你去找他把工位要來……我們一起去吧。到時候把工位給保安。”
關老頭苦笑一聲道：“老大啊……你還以為這是以前啊。老三手裡有什麼，我一句話就能要過來？”
“你去和他說啊，只要給了這個工位。那我們就和他斷絕關係。以後再也不會去麻煩他了。”關洪海道：“這樣的話應該問題不大的。”
“那也只能這樣了。”關老頭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