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刀!”
這是沈煉的絕技。
三次凝血的武夫,能夠更深層次的利用自身血氣,可以練成種種武技秘法。
沈煉也是近期才練成這一式絕技,他本來在玄玉宗真傳裡,就排名靠前,憑藉這一刀,他自問足以穩坐真傳前三,在整個景鄴城年輕一代中,也能一爭前十!
叮,叮,叮。
但僅僅只是三聲細微的輕響,彷彿飛針刺中金鐵發出的清脆聲音。
沈煉揮刀的動作戛然而止。
昏暗的天穹上,雲霧稍微散開一縷,一點黯淡的月光落下,映照在沈煉的額頭,清晰的顯照出一個貫穿的血洞,從其額頭貫通至後腦。
“妖法……”
頭顱被貫穿,沈煉仍未暴斃,他喉嚨蠕動了一下,吐出這麼一個詞來,然後終於身體一晃,摔倒在地,手中彎刀哐噹一聲掉落。
他一雙眼眸中,還殘留著一絲茫然,一絲不可置信。
身為玄玉宗真傳,他也不是沒見過驅物道法,甚至在玄玉宗裡,就有修煉道法,練到元神三煉的存在,但他根本沒將這些妖法放在眼裡。
玄玉宗那位修煉道法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駕馭法器根本不足以突破他的彎刀,而他只需找出對方本體所在方位,頃刻之間就能奔襲過去,將其斬殺。
可吳銘……
那一柄猩紅色的飛劍,無論速度還是威能,都大到不可思議,仿若一個實力與他近乎相當的凝血武夫全力刺殺!
要知道凝血武夫之間的交手,身軀是弱點,到處都是要害,但一柄毫無憑依的飛劍,卻根本不需要顧慮自身受傷,就像是一個全身處於‘虛化’狀態的武夫持劍,倘若威能弱上一些也就罷了,偏偏威能方面幾乎與他的刀法媲美,這如何能抵擋得住?!
嗤。
猩紅血光再次劃過。
沈煉倒地的屍體上,脖頸浮現出一道血痕,頭顱與軀幹悄然分離。
駕馭飛劍斬斷沈煉的頭顱後,吳銘這才伸手虛虛一引,令那一抹猩紅的血光飛掠而來,沒入他的袖口之中消失不見,同時邁步走向沈煉。
“玄玉宗真傳……”
“厲害啊。”
吳銘低頭看著沈煉的屍體。
以他的魂念駕馭伏魔圖中的殺伐之兵,威力何其恐怖,斬殺尋常三次凝血只需一瞬間,而沈煉卻硬是擋住了好幾下,這才被他的飛劍貫穿了頭顱,論及實力,比那一夜的黑雲盜何天還要更強些許。
他聽說過沈煉這個名字,或者說身為慎刑司的副巡司,各大勢力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他基本上都有所瞭解,他知道沈煉在玄玉宗也屬於年輕一代的翹楚之一。
他自問並未得罪過玄玉宗,也與沈煉沒有什麼仇怨,但事出必然有因,就是不知道這沈煉究竟是郭相請來的,還是汪家請來的,總歸只能是這二者之一。
唰。
略作思忖之後,吳銘很快伸出手,衝著沈煉的屍體虛虛按下,手掌在觸及沈煉的屍體瞬間,掌中湧出一縷無形的旋渦,一下子將沈煉的身體吸入其中,消失不見。
“黑煞宗、汪家、又多了個玄玉宗,怎麼不知不覺間我身上就多了這麼多麻煩。”
吳銘將地上的痕跡處理乾淨後,也不由得搖了搖頭,他眼下並不想招惹這麼多麻煩,但身在江湖總是身不由己,麻煩接踵而至,又不得不一一處理應付。
眼下總歸是蝨子多了不癢,反正沈煉的屍體被他丟進了伏魔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是生是死都他沒有半點關聯。
沈煉半夜來襲殺他這個慎刑司巡司,肯定也是隱藏了訊息和蹤跡悄悄過來的,未必有幾人知曉,說不定過上十天半個月,都沒人發現沈煉失蹤了這事。
不過,
這事兒他是記下了。
不管是郭相還是汪家,這都算是對他下了殺手,此前的衝突還在一定的界限之內,但有了這一次襲殺,那今後就是不死不休了!
吳銘眼眸中閃過一絲冷冽,繼而悄然轉身,離開了這處巷子。
昏暗的巷子,重新歸於一片死寂,無人知曉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
兩個時辰後。
天色逐漸矇矇亮,不遠處烈火燃燒中的宅邸,已然化為一片灰燼。
附近數十位巡夜人,皆是有些灰頭土臉,各有疲憊之色,都是忙碌了一夜。
吳銘負手立於廢墟前方,聽罷石振邦的彙報,道:“嗯,就這麼整理成卷宗彙報上去吧,火勢已消止,天也亮了,可以交給城衛司接手了。”
他神色平靜,彷彿只是處理了一夜的火情,此時命令下達後,便轉身邁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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