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察覺到對方態度古怪,頓時目光一沉,沉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銘哥……你先回家看看吧。”
年輕人對上吳銘的眸子,被吳銘的目光嚇了一跳,只覺得吳銘身上的氣勢,比吳楊、吳三白等人還要厲害,一時間更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的開口。
吳銘見此情景,心中已隱覺不妙,當下身影一晃,立刻就衝進了村裡,幾個呼吸之後就奔到了家中,推開半掩著的門,進到屋子裡,一眼就看到了吳起和老母劉氏。
看到二老的一瞬間,吳銘心底先是一鬆,但緊接著注意到二老的樣子,他的目光頓時又為之一變,就見劉氏躺在床榻上,臉上有青紫的痕跡,而吳起則坐在床畔,胳膊上纏著布條,布條上隱約還滲透著絲絲血跡,沉著臉不語。
“銘兒,你來了。”
見吳銘回來,吳起終於抬起頭,一雙滄桑的眸子中帶著些許疲憊。
吳銘跨步來到床畔,看著身上明顯有傷痕的劉氏,以及左臂受傷的吳起,當即詢問起了具體情況,待了解清楚後,心中頓時就升起了陣陣怒火
他許久不曾返家,雖給家裡送過一些銀錢,但吳起和劉氏都是本分人,覺得手腳都還能動彈,不該這個時候就全依仗吳銘,因而劉氏仍是操持舊業,編制草蓆,吳起則在附近的村子間,偶爾接個活,給人修繕屋房。
昨日劉氏將編制的草蓆拿到集市上販賣,因著集市擁擠,被人踩踏了席面,劉氏問詢那人,卻被對方蠻橫一把推的摔倒,吳起上前理論,反倒令對方惱怒,直接一腳踢來,那人乃是個凝血武夫,這一腳對普通人來說承受不起,吳起摔出去後,直接摔斷了一條胳膊。
“何人下手如此狠辣?”
聽著吳起的敘述,吳銘強壓著怒火沉聲問道。
這年頭,城外的村戶,彼此之間鬧出些矛盾,爭吵一番甚至打上一架,也屬於正常,但欺辱吳起和他老母劉氏的那人,卻是個凝血武夫,仗著武夫的身份欺凌弱小!
而且其下手何其兇狠,不說推了劉氏那一把,令劉氏摔的額角面頰都有磕破,就說踢了吳起那一下,那是直接下了狠手,將吳起的一條胳膊都踢斷了。
吳起和劉氏為人多麼本分老實,哪怕已經一把年紀,兒子又成了武夫,將來已經有了依靠,但還是在村裡做著活,編制草蓆販賣,就想賺點銀錢,不拖累吳銘。
“唉,去叫你回來,就是跟你說這事。”
吳起看著吳銘的樣子,卻是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受傷的胳膊,道:“我當時也是不知道,那人是南鄉的‘郭槐’,要是知道,我也不同他理論了,我瞧這事兒就算了吧,你也莫要去找他麻煩了。”
郭槐。
這個名字,在附近的十里八鄉,可以說是惡名在外了,其人橫行霸道,欺凌鄉里,曾做過諸多惡事,但卻沒人敢去找他麻煩。
一方面他本人也是個凝血武夫,雖只一次凝血,但到底是武夫出身,另一方面,也是最為重要的,他有個兄長郭相,乃是景鄴城六大勢力之一,黑煞宗的內門弟子!
兩宗的內門弟子,身份地位可不得了,相當於七武盟的內堂人員,且據說其人在黑煞宗的內門弟子中,都屬於小有名頭的人物。
依仗郭相之勢,郭槐在十里八鄉自然是橫行無忌,也無人敢惹。
吳起也是在知道了郭槐的身份後,懊惱不已,他也是因為兒子成了武夫,故而在鬧起來的時候,才主動上去爭論,結果不曾想對方更有來頭,極其麻煩,他也就有些後悔了,雖然和劉氏都捱了打受了傷,但卻已經只想息事寧人了,不想讓吳銘牽扯上這種麻煩。
吳銘聽罷吳起的話,短暫默然之後,轉身往外走去。
吳起見狀頓時一驚,起身阻攔,沉聲道:
“你去哪?別衝動,你才練成功夫不久,別為了這事惹上個大麻煩!”
這一起身,牽動斷臂的傷,疼的他臉色一抽,身子也是一個踉蹌。
吳銘立刻攙扶住吳起,小心的將吳起攙扶坐下,同時寬慰道:“爹你安心,那郭槐不管有什麼來頭,下手如此狠辣,這筆帳都是要算的。”
“何況他依仗武夫之力,傷及平民,若是不付出代價,那朝廷法紀何在?我將來在慎刑司當差,面上可也沒什麼光彩。”
吳銘的前半句話,讓吳起心中咯噔,他就怕吳銘一時衝動,畢竟郭槐不是好惹的人物,但聽到吳銘後半句話,他頓時又一下愣住。
將來……在慎刑司當差?
吳銘不是資質差了一點,沒進去七武盟的內堂,只在外堂練武,又在城裡找了個看守藥鋪的活麼,怎麼又牽扯到慎刑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