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勢大,向來只有打別人的份,又仗著八百里水泊天險,以及散佈四周的探子,即使宋江再三叮囑公孫勝要小心,也只是做做姿態籠絡人心,根本沒想到會有人敢捋梁山虎鬚。
穆春和薛永還在摟著婦人酣睡,碼頭被攻佔了這才被驚醒,急忙帶人去奪回。
結果不但沒有奪回,薛永還差點被曾密所殺。
穆春見拿不下碼頭,而敵人的援軍又源源不斷乘船而來,急忙派人乘坐隱藏在山寨後面的快船,前往主寨報訊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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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打宋江晁蓋,腳踢秦明孫立,天下好漢,唯擎天柱任原也!”
“相撲世間無對手,爭跤天下我為魁。”
“平生不識擎天柱,自稱英雄也枉然。”
“梁山蟊賊若有種,便來濟州決勝負!”
一塊塊木牌,豎立在官道上,把孫立秦明等好漢氣得七竅生煙,大罵這是哪裡蹦出來的賊廝鳥,真是屎殼郎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晁蓋更是怒火中燒。
直娘賊的,宋黑廝欺我,吳用叛我,兄弟們不服我,就連這狗屁不是的任原也敢小瞧於我,今日不大開殺戒,如何讓世人敬我畏我?
晁蓋的一口牙齒都要咬碎了,發誓要在濟州城大開殺戒,出心中惡氣,揚晁天王威名。
“這是激將法!”
呼延灼和徐寧一眼就看出是激將法,也在歇息的時候向晁蓋諫言過,可晁蓋已經被怒火衝昏了腦袋,不但不聽,甚至還怒斥二人貪生怕死。
“情況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管是晁蓋的反常,還是濟州城的行為,都讓呼延灼和徐寧的心頭蒙上一層陰影。
二人雖然不願意打濟州城,可也是不願意在濟州城下吃敗戰的。
當官兵時被賊寇打得當了賊寇,現在當了賊寇要是還被官兵打得大敗,那還怎麼做人?
徐寧沉聲道:“呼延兄,到時還要仰仗你的部曲了!”
呼延灼嘆了口氣,說道:“彼此彼此!”
呼延灼之前率領的官兵都是馬軍精銳,上了梁山,不管是晁蓋還是宋江,都不會允許他統帶全部部曲。
呼延灼現在的本部兵馬,只有一百原部曲的馬軍,以及三百調撥的步軍嘍囉。即使如此,呼延灼統率的四百馬步軍,絕對是在場首領所率部曲中的戰力前二。
另一個戰力前二,自然是徐寧率領的三百鉤鐮槍。
徐寧和呼延灼對打破濟州城,寄託於濟州城的城牆年久失修,寄託於麾下部曲,寄託於濟州城的人心惶惶以及內應。
想到內應,呼延灼就看到前方時遷躺在一匹駑馬的背上悠哉遊哉,心頭一動策馬趕到他的身邊,沉聲問道:“時遷,城裡是什麼狀況,你再給我細說一遍。”
如果是在往常,呼延灼這般主動問話,哪怕語氣也是這般居高臨下的命令,時遷甚至還會受寵若驚有問必答。
誰讓呼延灼將門世家出身,武藝高強身份貴重,這樣的人物可是自卑的時遷需要仰慕的存在。
雞鳴狗盜之徒隱藏在內心裡的自卑是相通的,段景住如此,時遷亦如此。
今時不同往日。
時遷先後被顧誠和老孫點醒,特別是老孫以身說法,這對時遷的觸動實在是太大了,此時聽到呼延灼這般語氣,一股怒火就油然而生。
直娘賊的,你丫的也是個破落戶,憑什麼這麼高高在上瞧不起俺?
時遷是誰啊,能屈能伸。
時遷諂笑道:“小人已經說過了,呼延哥哥有什麼問題,只要提問,小人悉數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