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見霍童衝到一半虛晃一招又去打呂方,不由得幸災樂禍地咒罵兩句,立即率部衝向南面車陣。
就在這時,一支廂軍騎兵打扮的隊伍出現,朝徐寧部撲來。
這支廂軍騎兵人數不多,只有三四十騎,可在衝鋒中散發出來的凌厲氣勢,絲毫不比霍童率領的精騎弱。
“直娘賊的霍童小兒……”徐寧咒罵一聲,又只能再次厲喝:“鉤鐮槍,佈陣!”
這般氣勢的精騎,只能是霍安國霍童父子的部曲。
不止是首當其衝的徐寧這麼想,就連顧誠和張叔夜,甚至是霍童本人的第一感覺都認為是老爹派來的援軍。
“援軍來了,殺賊!”
顧誠、張叔夜和盧俊義精神一振,齊齊一聲厲喝,展開反撲。
而梁山賊卻變得驚慌起來。
“直娘賊的,再給老子半個時辰,不,一刻鐘,老子就能生擒張叔夜和顧誠了!”宋黑廝氣得直罵:“可恨,著實可恨!”
“不好,東邊有大隊官兵趕來!”
朱武指著東方,宋江扭頭一看,東方塵土飛揚,顯然是大隊人馬趕來所造成的跡象。
這架勢,援軍沒有五千,也得有三千了。
朱武立即說道:“哥哥,事不可為,速撤!”
“便宜這狗知府了!”
宋江也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一旦官兵的援軍趕到,再想走就晚了。
宋江下令鳴金收兵。
驚慌的各首領和嘍囉們聞聲,如蒙大赦,紛紛撤離朝宋江的中樞跑去。
鄒淵和鄒潤叔侄見霍童殺來,正想全力去幹掉這個霍童小兒揚名立萬,當鳴金聲傳來,叔侄對視一眼,還是認為先幹霍童小兒為重。
霍童小兒的悍勇令很多首領畏懼,殺了霍童小兒,除了揚名立萬,在梁山的地位必然也會扶搖直上。
叔侄二人不再遲疑,率領一百多馬軍,朝霍童二十六騎衝殺而去。
“好人啊!”
孫立聽到鳴金聲,又看到霍童朝這個方向而來,感到有些驚慌,害怕跑路的時候被這些精騎追殺,現在鄒淵叔侄去硬幹霍童小兒,正合他的心意。
“撤!”
孫立大叫一聲,率先撒開腳丫子就跑,嘍囉們見狀也跟著跑。
“不要追了!”
張叔夜阻止了盧俊義的追殺,這個時候也沒力氣追殺,不如救治傷員,吃喝一番補充體力。
東方的塵土飛揚,張叔夜也看到了,可他知道,不可能會有這麼大隊的官兵來援,這絕對是疑兵。
任原正眼巴巴地等著梁山賊趕來送死,結果快到陣前了,又齊刷刷地退走了,不由得氣得大罵。
場面上,就剩下兩處交戰的地方。
一處發生得快,結束得更快。
霍童衝陣而過,槍挑鄒潤,所部二十六騎,只有五六個人七八匹馬輕傷,無一人落馬。
霍童沒有理會驚駭和痛哭的鄒淵,率部前往另一個交戰的地點。
鄒淵百餘騎毫無威脅,真正威脅的是徐寧率領的鉤鐮槍嘍囉。
“哎呦,怎麼如此不智?”
霍童見那三四十騎已經陷入二百鉤鐮槍陣中,不由得心急如焚,當奔到距離交戰點二十餘丈時,宋魚大叫道:“那不是咱們的人。”
霍童定眼一看,看到的一張張面孔全是陌生的,甚至有些不像是宋人。
這時,鉤鐮槍陣中也響起此起彼伏的叫聲:“韃子,直娘賊的,這是韃子,不是遼狗,就是金狗!”
“停下!”
霍童在距離鉤鐮槍陣不到十丈的距離停下馬步,讓宋魚飛速將這個情況報給張叔夜和兄長。
“狗官居然勾結韃子!”
“殺光狗韃子!”
徐寧氣得大罵,咬牙切齒地殺向一名韃子。
這些狗韃子實在太過厲害,衝進鉤鐮槍陣,在付出五六十人的傷亡才利用鉤鐮槍止住他們的步伐,將他們困在陣中。
張叔夜和顧誠得到稟報,第一個念頭就是曾頭市的金人。
曾頭市的金人居然會冒充廂軍來救援張叔夜?
曾弄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前來支援,實在沒必要這般藏頭縮尾。
曾弄這是想要作甚?
顧誠和張叔夜一時間百思不得其解。
盧俊義問道:“恩相,是否增援?”
張叔夜問道:“顧誠,你怎麼看?”
顧誠不假思索地道:“甭管他們,狗咬狗一嘴毛,關咱們鳥事!”
徐寧的鉤鐮槍嘍囉的確厲害,三四十騎的金人已經有一半多被鉤了首級,剩下的也蹦躂不了多久。
顧誠可不願意讓霍童的任何一騎有損傷。
這可是他的人。
盧俊義卻說道:“恩相,讓屬下前往,把鉤鐮槍和金狗一鍋端了!”
張叔夜的手按在盧俊義的肩膀上,沉聲說道:“俊義,你也累了,兄弟們也堅持不住了,沒必要去做那無畏的犧牲。”
在盧俊義深受感動時,張叔夜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樣子還是要做的,顧誠,讓霍童做出擒賊擒王的架勢來!”
任原得到顧誠授意,獅子吼滾滾而出:“曾頭市的兄弟們堅持住,霍童擊殺宋江,梁山賊不戰自潰!”
霍童聽出義兄的話中意思,當即調轉馬頭,向宋江所在方向佯攻,速度慢悠悠的!
“霍童回來!”
霍童聽到任原的叫喊聲,知道金人已經悉數被鉤鐮槍給鉤了腦袋,就率隊返回車陣。
霍童也被徐寧的鉤鐮槍陣所震驚,還好之前沒有盲目去進攻徐寧部,否則金人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
“徐寧這般人才居然從賊,著實可恨、可惜!”
盧俊義這是看出了鉤鐮槍陣的厲害之處,他認為,這要是設立一軍絕對能給予敵騎以重創。
顧誠搖頭道:“以多勝少攻其不備還湊合,這隊金兵完全是輕敵了,若是金人採取騎射的手段,鉤鐮槍陣就是一個個死靶子,人數再多也會被消磨殆盡。”
蒙古騎兵橫掃世界,強的就是機動性和騎射,馬其頓方陣遇上都是個渣,就更別提鉤鐮槍陣了,還不如李袞和項充的藤牌兵好使。
“也不盡然!”張叔夜說道:“鉤鐮槍兵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還有之前的那藤牌嘍囉,梁山還真是人才濟濟,若是不能儘早剿滅,終歸還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張叔夜調任濟南府,對於剿滅梁山賊,已經是完全被邊緣化了,這讓他感到憂心忡忡。
顧誠和盧俊義正要開口,宋江那邊的聲音傳來,意思是交換人質。
此時東邊的塵土已經消散,宋江也知道這是疑兵,但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再有援軍,就算沒有援軍,梁山也打不下去了。
再打下去,宋江的老本都要折完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用石秀等梁山賊換回了武壯等被俘的人,梁山賊退兵而去,這一戰就這樣虎頭蛇尾地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