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
身影站在凶宅前。
麻布衣,佝僂的身子,頭上還戴著一頂帽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這道身影踏入庭院後,便將門關住。
然後,熟稔得向屋裡走去。
踩過青石板。
推開滿是黃道符的門。
點燃油燈。
隨後才坐在桌前,摘下帽子,解開了圍在臉上的布。
屍斑!
滿臉的屍斑!
青紫一片,讓他的臉都有些浮腫,
甚至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味兒。
但他卻全不在乎,而是拿起一雙筷子,自顧自地吃起了桌上的菜,哪怕這些菜已經是好幾天前,已經餿了。
他,不是別人。
正是已經死去多日的老張頭兒。
他又回來了。
回到了自己的家。
彷彿生前一樣,不緊不慢地吃著東西。
吃完之後,接了盆水。
打掃房屋。
整理衣物。
甚至還貼心得把米缸的蓋給蓋住。
等到一切忙活完,他才閉上眼睛,走到庭院。
緩緩吸食起庭院的陰氣,壯大己身。
結果……
猛得一吸。
沒有反應。
再一吸,還沒有反應。
老張頭兒錯愕睜開眼睛。
陰氣呢?
我全家七口人,慘死的陰氣呢?
都跑哪兒了?
他一臉迷茫,看那樣子,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還以為出現了幻覺。
七口人自殺!
而且,還是在一場盛宴後,排著隊,用木盆兒溺死,造成的怨氣,應該是滔天的。
結果現在,不僅怨氣沒有了,連陰氣都沒有了。
老張頭兒瞪大眼睛,渾濁的眸子裡盡是茫然。
假的!肯定是假的!
剛剛死而復生,又在外面逃了幾天,估計出現幻覺了。
再試一次!
他閉上眼,滿是屍斑的臉,看起來格外凝重。
認真吸收起四周陰氣。
結果……
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庭院裡安靜如常,霧氣朦朧。
哪怕他這個已死之人站在這兒,卻依舊沒有陰風陣陣之感。
甚至,他還感覺到了一份溫暖。
一份不該在這冬日出現的溫暖。
他掃了一眼,發現在庭院角落,有一株小草,吐出了嫩芽。
冬日吐芽。
也就是說,這庭院,比外面還要暖和,陽氣甚至更重一些
這算什麼狗屁凶宅?
憤怒在燃燒。
老張頭兒那佈滿屍斑的臉,迅速猙獰扭曲。
蒼白的眼眸,透露著難以掩飾的殘暴惡毒。
甚至顧不得隱藏身形。
“吼!”
一陣歇斯底里的怒吼!
誰?
到底是誰吞噬了這裡的陰氣?!
讓他精心的籌謀,就此流產,成為了笑話!
……
接下來兩三日。
方陽一直在苦練。
白天去武館修行雷音刀法,打磨力氣。
晚上則在家用陰魂淬鍊肌膚。
進度,可以說是一日千里。
清晨,方家庭院內。
方陽猛地睜開眼睛,眼裡,厲芒閃爍,
一隻手向前抓去。
唰!
伴隨著一陣古銅色的光芒。
方陽變爪為勾。
一爪子抓在了前方青色的岩石上。
堅硬的山岩,猶如豆腐般。
被他輕易貫穿。
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方陽的胳膊突然開始蠕動起來。
一股暗勁順著胳膊,傳入手掌,再傳入手指,彷彿火山噴發,直接轟擊在了岩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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