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依舊狠狠地撞在了“啟航號”之上!
但,並非是致命的船底,也不是脆弱的船尾!
而是相對來說,最為堅固的船身中部側舷!
即便如此,那股無法抗拒的巨大沖擊力,還是讓整艘漁船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彷彿即將散架般的呻吟!
船上的幾名船員,再次控制不住身形,如同滾地葫蘆般重重摔倒在地。
但,終究,是避過了那最致命的一擊!
那巨獸似乎也察覺到了眼前這些渺小的“小蟲子”的難纏與狡猾。
尤其是那個領頭的年輕人,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做出讓它都感到有些意想不到的舉動。
它在海面上不甘地翻騰了一下,掀起一片巨大的浪花。
發出一聲充滿了不甘與暴怒的低沉嘶吼。
那雙幽藍色的、如同深淵寒潭般的巨大眼眸,深深地、帶著一絲驚疑不定地盯了陳海洋一眼。
彷彿要將這個渺小人類的模樣,徹底鐫刻在它的靈魂深處。
隨後,它那龐大無比的身軀,才緩緩地、帶著一絲不甘地沉入了更深的、漆黑如墨的海底,最終消失不見。
周圍的海面,在經歷了這場驚心動魄的生死搏殺之後,漸漸地,恢復了詭異的平靜。
只留下傷痕累累的“啟航號”,在風浪中艱難地、頑強地搖晃著。
船上,一片死寂。
彷彿連空氣都凝固了。
過了許久,許久。
才有船員從那極致的恐懼與空白中,慢慢反應過來。
他們一個個如同虛脫了一般,癱軟在冰冷的甲板上,張大著嘴巴,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每個人的身上,都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那是被冰冷的海水浸溼的衣衫,以及被無邊恐懼逼出的、溼冷的汗水,混雜在了一起。
劫後餘生的巨大慶幸,與那依舊深入骨髓的極致恐懼,讓他們幾乎要徹底虛脫。
“活……活下來了……”
張強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
“嗚嗚嗚……我……我以為這次,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小王勇更是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直接抱著頭,嚎啕大哭起來。
老海叔和陳海生對視一眼。
都從對方那依舊殘留著驚駭與震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狂喜。
他們踉蹌著走到陳海洋的身邊。
老海叔嘴唇哆嗦著,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一個字也未能說出口。
只是伸出那隻佈滿了老繭、微微顫抖的手,重重地、帶著萬千情緒地拍了拍陳海洋那堅實的肩膀。
陳海生則直接對著陳海洋,豎起了兩根大拇指,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變調:
“海洋!你……你他孃的……真是神了!”
“我陳海生這輩子,沒服過誰!今天,老子服你!徹徹底底,心服口服!”
全船的船員,此刻看向陳海洋的目光,已經不僅僅是簡單的敬佩。
那眼神中,更帶著一種近乎盲目的、如同仰望神明般的崇拜與深入骨髓的感激!
是陳海洋!
再一次,將他們從那冰冷刺骨的死亡線上,硬生生地拉了回來!
陳海洋倚靠在冰冷的船舷上,胸膛依舊在劇烈地起伏著。
他的臉色,也因為心神的巨大消耗而顯得有些蒼白。
他望著那片無盡的、充滿了未知與兇險的深邃大海,心中卻是一片難以言喻的火熱。
這片海洋,果然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未知與致命的危險。
但也同樣,充滿了足以改變一切的無盡機遇!
潮汐印的強大,遠遠超出了他之前的想象。
而這片廣闊無垠的深海之中,究竟還隱藏著多少驚天動地的秘密,等待著他去探索,去征服?
“回去!”
“修船!”
“然後,讓整個東海市,都嚐嚐咱們‘白沙灣’牌,真正的頂級大黃魚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