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指使小鄭乾的,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朱曉旭雙眉一挑，挺蠻橫地說，“難不成你還要處罰我？”
“算你說對了，我就是要處罰你。”楚凌峰一字一頓地說，“不，準確地說，是公司的規章制度要處罰你。”
“你敢！”朱曉旭怒氣衝衝地說，“你敢處罰我，我跟你沒完。”
“剛才我已經說過，不是我要處罰你，是公司的規章制度要處罰你。”楚凌峰鄭重其事地說，“曉旭，你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別說你還是總裁，就是普通員工也應該做這一點。”
“就因為我是總裁，你才不能處罰我。”朱曉旭霸氣地說，“當然，更重要的是，你這是在為柯藍這個死丫頭出氣。”
“瞎說什麼呀，根本就沒有的事。”楚凌峰說，“我是董事長，就得按照公司的規定來辦事，要不別人就會說三道四。”
“有損你董事長的威信，對吧？”朱曉旭用嘲弄的口氣說。
“沒錯，這是一個方面。”楚凌峰一本正經地說，“當然，更重要的是，我的性格迫使我不得不這麼做，希望你能理解。”
“我當然可以理解。”朱曉旭沉著張臉說，“不過，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從現在起我們正式分居，你不要再騷亂我。”
“為什麼要這樣，曉旭？”楚凌峰心頭一凜，看著妻子問。
“你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還有必要生活在一起嗎？”朱曉旭冷冷地笑了聲，“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自己都覺得可笑。”
“這是公事，我……”
“公事？沒錯，就算這是公事，也會影響我們的感情。”
“這麼說，你對我的感情產生了變化？”
“對。”朱曉旭直言不諱地說，“經歷過這麼多不愉快的事，尤其是影響感情的事，我對你的感情肯定會發生變化。”
“可我並沒有。”楚凌峰說。
“沒有？”朱曉旭冷哼一聲道，“你在說謊，自欺欺人！”
“我說的是實話。”楚凌峰認真地說，“曉旭，請你相信我。”
“我不會相信你。”朱曉旭答道，“告訴你，自從你維護柯藍那天起，我就不相信你。你要我相信，除非你把她趕出公司。”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她沒有犯錯。”楚凌峰語氣肯定地說。
“一個老闆要開除一個員工，還需要很多理由嗎？”
“別人也許可以，我辦不到，因為我喜歡按原則辦事。”
“別找這個理由來掩飾，真正的原因是你喜歡她。”朱曉旭沉聲說，“這沒什麼關係，你喜歡她就大膽告訴我，開誠佈公說出來。我不會像別人那樣死纏著你不放，相反我會滿足你的心願，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就行了。婚姻是什麼，就是一紙合約，雙方覺得有意思就簽約，沒意思就毀約，重新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
“感情呢，這樣做，難道不會傷害彼此的感情？”
“如果有感情的話，還會離婚嗎？”
“這麼說，你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了？”
“對，已經沒什麼感情了。”朱曉旭坦白地說，“之前我不想爭取，但現在我已經不想爭取了，因為我覺得沒什麼意思。直說吧，楚凌峰，我已經做好了跟你離婚的準備。”
“我真沒想到，你會說出這種話來。”楚凌峰難過地說。
“其實，你早就應該想到。”朱曉旭平靜地說，“我跟你母親之間的矛盾永遠也化解不了，這肯定會嚴重地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可以這麼說吧，我們走到離婚這一步，主要原因在你母親身上。至於柯藍，這也是一個原因，也許你到現在還不承認她在愛你，也不會承認你心裡喜歡她，但這一切都是事實。”
“你跟我媽之間的矛盾，我心裡清楚，但我覺得這不是你跟我離婚的理由。”楚凌峰說，“至於柯藍，就算她愛我，我也沒有愛上她，所以你拿這個來跟我離婚，是不充分的。”
“可我覺得兩個理由都很充分，完全可以作為離婚的依據。”朱曉旭說，“再說像我們這種情況，離婚還需要太多的理由嗎？”
楚凌峰不再說話了，只愣愣地看著妻子，忽然間生出種陌生的感覺，似乎她不是自己認識和一直生活了這麼長時間的人，而是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因此，他心裡有種怪怪的感覺。
“怎麼，不認識我了？”朱曉旭臉上掠過絲異樣的笑。
“是呀，確實有種陌生的感覺。”楚凌峰坦白地說。
“是嗎？”朱曉旭冷笑聲，“那離婚就更沒有障礙了。”
“這跟離婚沒關係，而是我覺得自己並沒有徹底瞭解你。”楚凌峰嘆口氣說，“在這件事上，我確實犯了自以為是的毛病。”
“不，其實你是瞭解我的，至少之前是這樣。”朱曉旭說，“至於我現在的變化，那是因為你不願意接受，不是你不瞭解。”
“也許是吧。”楚凌峰夾著絲傷感地說，“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這麼做，畢竟我們曾經是那麼的相愛。”
“我也是這麼想。”朱曉旭故作灑脫地說，“不過，這也沒什麼，感情這東西變幻無常，難以永恆不變，所以我可以從容地面對一切。當初，我愛你，所以願意跟你在一起，願意攜著你的手走進婚姻的殿堂。現在，這份愛已經快要消失了，所以離開你也就成了一種必要，或許我會難過，我會傷心，但我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真的，楚凌峰，我已經決定跟你離婚。”
“你是不是遇到……”楚凌峰遲疑了一下問。
“沒有。”朱曉旭答道，“如果我真的移情別戀，我會直截了當地告訴你，絕對不會像你這樣掩掩遮遮，這不是我的性格。”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急著跟我離婚了。”楚凌峰說，“曉旭，請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對我來說，從這種令人痛苦的婚姻中走出來，才是一個機會。”朱曉旭冷冷地說，“好了，楚凌峰，我不想再跟你說這事。回去後你跟你媽商量下這事，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其實不用我說，你也會這樣做的，因為這是你的性格。”
“如果我媽不同意的話，你會怎麼樣？”楚凌峰問妻子。
“你媽巴不得你跟我離婚，怎麼會不同意呢？”朱曉旭冷笑了聲說，“告訴你吧，她一定高興得手舞足蹈，跟你舉杯同慶呢。”
“別這麼說，曉旭，儘管你跟我媽矛盾很深，可我媽還是不想看到我們離婚。”楚凌峰認真地說，“真的，我說的是實話。”
“是嗎，我怎麼沒看出來呢？”朱曉旭用嘲弄的口氣說，“得了吧，楚凌峰，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說你媽了，我不想聽。”
“曉旭，我是想努力消除你和媽之間的誤解和矛盾。”楚凌峰說，“也許之前我媽有這個想法，但現在已經沒有了。”
“別替你媽說好話，我是不會相信的。”朱曉旭冷笑了一聲，接著又厭煩地說，“你走吧，我不要跟你說了，實在無聊至極。”
“好，那就聊到這吧。”楚凌峰起身道，“至於這件事，我只能按公司的規定來辦，希望你能理解和見諒。”
“隨你的便。”朱曉旭冷冷地說，“不過，提醒你一句，我手裡有一半的股份，至於我怎麼發揮它的作用，你應該清楚。”
楚凌峰明白朱曉旭話裡的意思，就是想利用這些股份來威脅他。沒錯，她的股份跟他一樣多，如果她能夠再從別的董事手上拿到股份，那就超過他了，這個董事長還真的讓她做。
不過，楚凌峰並沒有說什麼，只那麼看了看妻子，轉身走了。
當天晚上，小鄭約朱曉旭一起喝咖啡。朱曉旭清楚她要跟自己談什麼，原想不接受，不過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應約了。
小鄭心情很糟糕，全然沒有了以往的那份快樂和優雅，兩道新月眉蹙了起來，一副愁眉苦臉憂心忡忡的樣子。
“怎麼，這麼不開心呀？”朱曉旭看著小鄭，故作輕鬆地問。
“都這樣了，我能開心嗎？”小鄭嘆口氣說，“曉旭姐，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跟你在一起喝咖啡了，或許明天我就得走了。”
“沒這麼嚴重，事還沒定，別先把自己嚇著。”朱曉旭笑道。
“雖說還沒定，但離開志業集團幾乎難以避免。”小鄭說。
“楚凌峰已經跟你說了？”朱曉旭問小鄭。
“楚董找我談過來了，說按公司的規定，我得引咎辭職。”小鄭抿了口咖啡，皺著眉頭說，“曉旭姐，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不用擔心，你不會有事的。”朱曉旭尋思了下說，“別忘了，我可是總裁，保你應該沒問題。”
小鄭聽了這話，心裡一下子就踏實了許多，轉憂為喜道：
“有曉旭姐這句話，那我就不用擔憂了。曉旭姐，謝了。”
“謝什麼謝，你我誰跟誰呀。”朱曉旭莞爾一笑道，“不過，我對你有點不滿，你不應該承認這事，把自己搞得這麼被動。”
“曉旭姐，我知道我不該這麼做，可當時真的被嚇傻了，就承認了。不過，我沒有把你出賣你。”小鄭陪著笑說。
“這我知道。”朱曉旭說，“不過，就算你說了也沒什麼。”
“是呀，你是總裁，誰敢動你。”小鄭說。
“動是有人想動我的。”朱曉旭不緊不慢地說了句。
“誰？”小鄭趕忙問道，“誰敢動總裁，那不是吃豹子膽啦！”
“別忘了，我上邊還有董事長呢。”朱曉旭抿了口咖啡說。
“這我知道，可你們是夫妻呀，楚董不會問你的責？”
“別跟我說夫妻這事。”朱曉旭臉色一沉，“小鄭，你也知道我跟楚凌峰的情況，我們已經分居，而且用不了多久就會離婚。”
“真的嗎，曉旭姐，你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小鄭吃驚地問。
“誰跟你開玩笑！”朱曉旭繃著臉說，“我說的是真的。”
“我認為你不應該離婚，別說像楚董這麼優秀的男人難找，光讓柯藍這狐狸精佔便宜，這口氣就難嚥下去。”小鄭說。
“沒什麼，我已經把這一切看透了。”朱曉旭擺出副無所謂的樣子說，“跟你說吧，我早就把這些看淡了，只想照自己的想法活著。再說了，離婚後我可以擁有跟楚凌峰一樣多的股份，如果我能再從大股東那兒拿到股份，到時候就超過他了。”
“這樣一來，你就有資格當董事長了。”小鄭歡快地說道。
“沒錯，這就是我的想法。”朱曉旭呷了口茶，抬眼瞅著小鄭說，“你覺得我這樣做，是不是很正確？”
“可我還是不希望你跟楚董離婚，因為對女人來說，離婚總是件很痛苦的事。”小鄭認真地說，“曉旭姐，還是別離婚吧。”
“也許是吧，但長痛不如短痛，還是離了的好。”朱曉旭執杯抿了口咖啡，透著絲憂傷地說，“跟你說吧，我已經不愛他了。”
“怎麼會呢，曉旭姐，你可是很愛楚董的呀。”小鄭不信。
“那是之前，現在我不愛他了。”朱曉旭輕輕搖了搖頭，嘆口氣說，“如果我愛他的話，也就不會跟他離婚了。”
“看你這樣子，好像是真的。”小鄭打量著朱曉旭說。
“什麼叫好像，本來就是這樣。”朱曉旭笑中帶澀地說，“怎麼樣，現在該相信我了吧。跟你說吧，小鄭，我真的想離婚。”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還是不贊成你離婚。”小鄭若有所思地說，“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離婚傷了你，卻讓她得利。”
“沒什麼，既然自己不愛，也就不用佔著，這隻會讓自己更痛苦。”朱曉旭說，“好了，這事就說到這，我們還是聊點別的吧。”
“曉旭姐，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過了會兒，小鄭問。
“什麼都不用做，只管靜靜等待處分。”朱曉旭答道。
“等待，這樣不會錯失爭取減輕處罰的機會嗎？”小鄭問道。
“你靜靜等待不等於我什麼也不做，告訴你吧小鄭，我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的。”朱曉旭正經八百地說，“就算免不了處分，至少可以保證你不會被開除。放心吧，你一定會跟我在一起的。”
“只要我能繼續為志業集團效勞，受點處分無所謂。”小鄭說，“曉旭姐，等這事過去了，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客氣什麼，我幫你可不是為了你的謝，是為了我們這份姐妹情。”朱曉旭頗為動情地說，“真的，小鄭，我把你當親妹妹。”
“曉旭姐，聽了你這句話我很感動，我也把你當親姐姐。”小鄭感激地說，“曉旭姐，我這人最重感情，懂得知恩圖報，只要你幫我度過這難關，以後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
“瞧你說的。”朱曉旭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我這人最重感情最講義氣，所以我願意幫你，是因為出於這份感情。”
“我知道，曉旭姐，我知道。”小鄭有點急切地說，“曉旭姐對我這麼好，真是讓我感動，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你。”
“別說報答之類的話了，這不是我想要的。”朱曉旭溫婉地說，“小鄭，只要你心裡把我當姐就行了，別的一點都不重要。”
“這是肯定的，我肯定把你當姐，而且比親姐還要親。”小鄭信誓旦旦地說，“真的，曉旭姐，我說的是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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