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哥這麼說了，媽你就不要擔心什麼了。”英子笑著說。
“我擔心什麼呀，我什麼也不擔心。”楚母賭氣似的說，“就算他受到了虐待，那也是自找的，誰叫他連自己老婆都管不好。”
“沒錯，沒錯，媽說的沒錯。”楚凌峰笑著說，“我自找的，我該死，我沒什麼話要說，只是讓媽生氣，讓我心裡過意不去。”
“既然知道，那你還不聽媽的話，好好教訓教訓自己的老婆？”楚母瞪眼兒子道，“別的事媽可以不管，可這生孩子……”
“媽，就一年多一點時間，你就忍一忍吧。”楚凌峰懇求道。
“是呀，媽，都過了這麼長時間，再急也不差這點時間哪。”英子跟著勸楚母，“曉旭姐就那脾氣，你大人大量，別跟她計較。”
“不是媽要跟她計較，是她太過分了，什麼事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壓根就不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楚母氣哼哼地說，“跟你說吧，英子，媽就是看不慣她這副德行，太氣人了。”
“英子知道。”英子溫婉地笑道，“可是媽，你這樣跟曉旭姐鬥，會讓凌峰哥很為難很痛苦的。雖說凌峰哥不說，可我知道自打媽和曉旭不和，他心情就不怎麼好，挺煩的。”
“這媽清楚，可是……”楚母皺著眉頭說，“這事要怪就怪曉旭，她實在是太任性，太不聽話了。”
“曉旭的確不聽話，我說過她多次了，可她就是聽不進去，實在沒辦法。”楚凌峰無奈地說，“媽，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曉旭的不對，媽不會怪你。”楚母看著兒子說，“可媽還是要怪你，是因為你沒有把自己老婆調教好，這是你的過錯。”
“是是是，媽，我有錯。”楚凌峰陪著笑說，“媽，現在我再次向你認錯，請你原諒兒子的不是，同時求你不要再計較曉旭。”
“媽說過，只要她不照媽說的做，媽就不會原諒她。”楚母態度很堅決地說，“就算一年過後她生孩子了，媽也不會原諒她。”
“媽，你這又是何苦呢。”楚凌峰用央求的口氣說，“曉旭再怎麼著也是你的兒媳，大家都是一家人嘛，何必跟仇人似的。”
“你這話說對了，我跟她還真成仇人了。”楚母沉著臉說，“不過，是她把媽當仇人起，媽才跟著把她當仇人了。”
“別這樣，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楚凌峰央求道，“我知道曉旭脾氣不怎麼好，挺倔的，老惹媽生氣。媽，你就唸在之前你倆那份感情上，別跟曉旭計較了。”
“別說了，峰兒，媽不會輕易原諒她的，因為她太傷媽的心了。”楚母冷冷地說，“就像剛才說的那樣，除非她親自向媽賠禮道歉，並且答應我馬上生孩子。”
“這……”楚凌峰遲疑著說。
“做不到是不是？”楚母剜了眼兒子，“既然做不到，那你還說什麼呢。好了，媽不想再說了，這隻會讓媽心裡不痛快。”
楚凌峰還想幫妻子說幾句，可一瞧見母親這副樣子，也就不想多說了。他覺得母親也有些過分，卻又不敢說她什麼。
英子看了看楚凌峰，明白他心裡不好受，就含笑著勸道：
“凌峰哥，你也別難過，矛盾總會解決的，畢竟是一家人嘛。”
“這倒未必。”楚母冷聲說句，“她不把我當婆婆，我也不會把她當兒媳的，哪天她跟你凌峰哥離了，那就不是一家人了。”
“怎麼會呢，媽，凌峰哥和曉旭姐這麼恩愛，哪會離婚呢！”英子已經不止一次地聽過楚母說這種話，所以顯得很平靜。
“你凌峰哥對她是真心的，她可就未必了。”楚母對英子說，“跟你說吧，你曉旭姐可沒你這麼單純，她跟你凌峰哥結婚是有目的的。說直點，她想借助這樁婚姻，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
“媽，你誤會曉旭了，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楚凌峰說。
“媽沒有誤會她，只是你不相信媽的話。”楚母反駁道，“好了，不信就不信，媽也不說了。不過，到時候你吃虧了，可就別怪媽沒提醒你。媽活到這把年紀了，什麼人沒見過，還會看錯！”
“媽這麼說，我也覺得很吃驚，不過我還是相信媽的話。”英子將信將疑地說，“凌峰哥，你還是要防著點曉旭姐。”
楚凌峰什麼也不說，只看看英子，又瞅瞅母親，低頭喝茶。
“峰兒，要是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過了會兒，楚母關心地說，“時間也不早了，你該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好，媽，那我走了。”楚凌峰面帶微笑地說，“等有空，我再來陪媽聊。”
“媽知道你忙，就不用抽時間來陪媽了，反正到後頭鬧得不彼此不開心，實在是沒什麼意思。”楚母淡淡地說，“再說媽有英子和小廖陪著，你也不用擔心什麼。好，峰兒，就說到吧。”
“媽，那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楚凌峰起身道。
楚母沒說話，只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
快到門口時，楚凌峰又回頭看了眼母親，然後才邁出了門。
回到家裡，楚凌峰看見朱曉旭窩在沙發裡玩手機，就揚聲叫了句，裝出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朱曉旭看也不看丈夫一眼，低著頭陰陽怪氣地問了句：
“跟你媽聊得挺開心吧？”
“你怎麼知道我上媽那兒去了？”楚凌峰詫異地問。
“猜的唄。”朱曉旭答道，“你不覺得應該跟我說一聲嗎？”
“我……”楚凌峰猶豫著說，“沒錯，我是應該告訴你，只是怕惹你不高興，所以就沒說了。嗯，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
“偷偷摸摸，這有意思嗎？”朱曉旭猛地抬眼瞪了眼丈夫，高聲質問句，“我又不會阻止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楚凌峰被朱曉旭問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默然片刻，才反問句：
“我為什麼要跟你說？你去看你爸媽，跟我說過嗎？”
“你沒跟我要求過，可我向你要求過，所以錯在你，懂吧？”朱曉旭咄咄逼人地反擊道，“楚凌峰，你應該向我道歉。”
“憑什麼我要向你道歉？”楚凌峰不知哪兒來了股無名火，直瞪著朱曉旭反問，“我有我的自由，你不能橫加干涉。”
“嗬，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氣勢洶洶了，該是你媽教你的吧？”朱曉旭故作漫不經心地說，“我就知道，每次你從你媽那兒回來，就有底氣了，原因就是你媽給勇氣和力量了。”
“胡說什麼，根本就沒有的事。”楚凌峰沉聲說道，“曉旭，你應該瞭解媽，她才不會教我怎麼對付你呢，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朱曉旭用嘲弄的口氣說，“不是我想多了，是你沒對我說實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媽會對你說什麼。”
“那你說說，我媽會對我說什麼？”楚凌峰反問妻子。
“離婚呀。”朱曉旭答道，“現在你媽最喜歡說的，這是這句話。爸媽討厭我，恨我，就巴不得你把我休了呢。”
“那是氣話，你沒必要把它放在心上。”楚凌峰含笑著說，“就算我媽真有這個意思，我也不會跟你離婚的。”
“別這麼痴情，我可不會被你感動的。”朱曉旭戲謔似的說，“只要我下了決心離開你，就算你媽不讓我們離婚，我也要跟你離的。告訴你吧，到時候我才不會被你的痴情束縛呢。”
“怎麼會呢？”楚凌峰搖搖頭，很肯定地說，“絕對不可能。”
“別這麼自信。”朱曉旭一本正經地說，“記住一句話，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們離婚也不是不可能的。”
“算了，別拿這事開玩笑了。”楚凌峰說。
“誰跟你開玩笑了，我可是認真的。”朱曉旭板起面孔說，“只要你媽繼續跟我鬧，只要你站在你媽那邊，離婚就完全有可能。跟你說吧，我是越來越受不了你媽了，壓得我都快透不過氣來。你媽的存在會嚴重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真的，我沒開玩笑。”
“說真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楚凌峰無奈地笑了笑。
“你不用說什麼，只要知道該怎麼做就行了。”朱曉旭盯著丈夫說，“退一步說，就算你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也行，只要你照我說的做就好了。一句話，如果你想跟我白頭到老，那就得站在我一邊，而不是你媽那邊，否則我們肯定會分手的。”
“其實，我媽現在也沒逼你做什麼，你為什麼還要這樣仇視她呢？”楚凌峰沉吟了下說，“就算你跟我媽之間有矛盾，也不會這樣耿耿於懷，擺出副勢不兩立的架式，畢竟你們是婆媳呀。”
“你媽是沒再逼我生孩子，可她一如既往地說我的壞話，還時不時跑到我媽那兒去說。”朱曉旭突然來氣了，大著嗓門說，“你說你媽過不過分，氣不氣人？告訴你，我實在是受不了。如果下次她再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會跑去跟她大吵一番的。”
“我媽並不是在說你的壞話，而是向你媽反映你的情況，這沒什麼不對。”楚凌峰替母親辯解，“曉旭，你不應該這麼說。”
“你……你竟然替你媽說話。”朱曉旭氣呼呼地說，“楚凌峰，你太過分了。剛才我已經說過，你要站在你媽一邊，那我們就會走到離婚這一步。好，你不信，行，那就走著瞧好了。”
“曉旭，你不覺得過分的是你嗎？”楚凌峰覺得妻子不講理，就忍不住氣地反問，“我沒有站在我媽一邊，而是站在公理一邊。”
“什麼公理不公理，你就得跟我一起反擊你媽。”朱曉旭說。
“曉旭，你講講理好不好。”楚凌峰一臉無奈地說，“我媽和你都是我最親的人，我不能反擊你，也不能反擊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