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務員？”
姚思芳還是沒吭聲。
徐朗搖搖頭，自己把提包往上摟了摟，朝公交站走了。
姚思芳憋著一口氣回了公司，手下人看她臉色不善紛紛退避三舍。她大踏步到了工位前，將包重重扔在桌上，坐到椅子上左右轉了兩圈都散不了火。
“這都叫什麼事啊！”她踢了下桌腿，咬牙切齒地喊了一嗓子，總算舒服了點。
手機鈴聲第N次響起，她拿起一看，還是李宏圖，她怒笑一聲，丟到一邊，心說這人怎麼這麼厚臉皮，害她在新人面前丟了大臉，居然還敢找她。
片刻之後，鈴聲終於消停了，卻換成了簡訊。姚思芳靜坐了一會兒，終於又拿起來看看，這次卻許久沒說話。
她的手指摩挲著螢幕，慢慢劃過那行字，直到螢幕亮光自動熄滅了，心中有了決定。
“洛敏！”她起身叫前面的助手，“你去給我看看徐朗在不在。”
“徐朗？二組的徐朗嗎姚姐？”
“對。”
洛敏得到確認馬上往旁邊去，不過找了一圈也沒見人，回來後苦著臉道，“姚姐，他們組的人說徐朗今天估計不回來了。”
姚思芳蹙眉揉了揉額頭，“行吧，我知道了。”
電話再次響起，這次卻是辦公工位的，洛敏趕緊藉機走了。
姚思芳接起電話，一手扶著頭髮，聲音有些無精打采，“喂？”
“是我，英傑。”
“哦，英傑啊。”姚思芳露出一絲笑模樣，“怎麼了？突然打我辦公電話了。”
“還不是你手機老是佔線。”蘇英傑頓了頓道，“我想問你今天能不能早走一會兒，我帶你去做個造型，晚上參加我媽的生日宴。”
“啊？”姚思芳一愣，噌地坐直了，“不是說週末嗎？我、我這都沒準備啊。”
那邊男人笑了一聲，“有什麼好準備的，你們女人不就是要做個頭發換身衣服之類的嗎？我陪你去就是了。週末的宴會有很多生意夥伴和長輩在，我怕你不習慣，所以帶你去今晚的家宴。”
“這——”姚思芳猶豫，下意識拿起手機，用螢幕照著自己那張已一週未做過保養的臉。
“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蘇英傑的語氣淡了些，“其實以後也有機會的……”
“哦，沒有沒有！”姚思芳馬上打斷他的話，笑道，“就是太突然了，我沒問題的。這樣，你下午四點來接我。”
“嗯，不見不散。”
掛了電話，姚思芳幾乎一秒鐘都沒耽誤，直接撥通袁菲內線：“親愛的！江湖救急！可不可以請個假陪我出去？”
美容院內，兩人並排躺在雅緻幽香的房間裡，技師輕手輕腳地為她們打著臉部按摩膏。
“我說，這可不像你姚思芳的作風啊。”袁菲閉著眼道，“居然翹班出來做臉。我看蘇英傑的魅力也算無敵了。”
“不然怎麼辦？真為工作不結婚了啊？”姚思芳沒好氣道，“我跟你可不一樣，你這年紀還有的挑，我——呵，都快成明日的黃花菜了。”
“不會吧？”袁菲咻地張開眼，扭頭看向一邊的姚思芳，“我覺得他對你挺上心的啊。平時約會都是來公司接你，大節小節珠寶首飾不斷，這算是又肯花時間又肯花錢了吧？”
“那又怎麼樣啊？”姚思芳也看過去，卻是一臉無奈，“袁菲，我跟你說句實話。我和他都談了三年了，他都沒有提過帶我見家長，我這心裡總是沒底，你說我還能耽誤幾年？這次是他媽過生日，也是他頭一回要領我回去，能定下來就最好了。”
袁菲沒想到平日在蘇英傑面前風風火火，眉飛色舞的好友竟然還有這樣不自信，沒安全感的一面，不由得嘆了口氣，“你以前都沒和我說過這些。那你有沒有跟他談過？”
“談什麼？”
“就是關於未來啊，什麼時候結婚啊之類的！還能談什麼？”
姚思芳苦笑著抻了抻臉上的面膜，嘆道，“傻妞，別犯呆了，這種事哪能女人先說啊？咱只能抓住機會，促進這個程序，明白不？先開口，先著急，那就輸了，沒主動權了。現在我跟他還是平等的，互相拉鋸較量，真到了我逼婚的地步，他就得跑了。”
“哎，跟高富帥談個戀愛怎麼這麼麻煩啊。”袁菲嘟嘟嘴，“幸好我找的是經濟適用男。”
“那是因為你本身就白富美啊。”姚思芳笑著打趣好友，心底卻劃過一絲淡淡的羨慕。
“去你的！”
兩人又嘻嘻哈哈幾句，姚思芳安靜地躺在美容床上，看了朋友一眼，又轉回來，盯著天花板。這是一個高階會所，房間內的所有佈置都是最好最舒適的，她透過近十年的努力，驕人的業績與薪水才終於成了這裡的常客。但是袁菲因為家庭，毫不費力地就可以得到這些。
她不嫉妒自己的朋友，但她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出生在一個不一樣的階層，也可以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姚思芳閉上眼，放鬆享受著按摩，決定一會兒再到樓下花大價錢做個頭發，等蘇英傑來接自己時，只讓他看到一個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職業女性就好了。相信他會很願意帶漂亮的女伴去選一身精美而又價值不菲的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