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江河沒有暫時沒回她的話，而是用另一隻手按住她放在胳膊位置上的手，繼續說:“待會給我回復。”
說完，掛了電話。
對面的鄭浩不合時機的吹了個口哨，語調諷刺道:“還真是百事不如一見啊，別人的爸打電話都是問自己孩子的情況，我這個爸隔三差五的打電話打聽兒子的老師！”
“鄭浩，飯少了塞不住你的嘴是不是？”鄭江河沉聲呵斥了他一句，臉上的五官崩的緊緊的。
“不吃了。”鄭浩小臉一拉，頓時發起了脾氣，把筷子放碗上一砸，兩條腿狠狠的踢在地上。隨著那股力，他屁股下的凳子發出吱嘎一聲，凳子往後拉開。
“你小子，”鄭江河臉色難看，一巴掌甩在桌面上，把上面的碗筷都震了起來。
同時他也站了起來，在頭頂微微泛黃的光線下，眸子裡摻著怒火。
楊子姍發覺不妙，也趕緊起身拉住鄭江河:“江河，冷靜下，鄭浩還小。”
“他還小?再過幾年就有老子高了，還這麼不懂事。”鄭江河指著鄭浩嚴厲的吼道。
從這場飯局一開始，鄭浩就一直在甩臉色，鄭江河不是沒看見。只是介意楊子姍在旁邊，怕說多了只會讓楊子姍難堪，所以他才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想這小子這會才蹬鼻子上眼了，他就算再好的脾氣也給整沒了。
“好了好了，他現在也沒你高不是！”楊子姍輕笑一聲，一邊拍他胸脯，一邊半開玩笑的勸說。
她幾乎沒見過鄭江河發怒的樣子，如今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跟鄭江河的距離莫名其妙的拉近了不少，為此心裡喜洋洋的。
鄭江河重重的喘息了兩聲，忍下氣。而對面的鄭浩也被他剛才的樣子嚇到了，老實了不少，焉嗒嗒的垂著腦袋，把凳子又拉了回來，拿著筷子在碗裡攪動。
“好了，先坐下來吧，飯還沒吃完呢。”楊子姍扯了扯對方的衣袖，看他眼裡的怒火消減了不少，剛剛因為他發而跳起的心臟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鄭江河沒有讓她為難，順從她的動作重新坐下。
剛剛坐好，他的手機響了，是秘書回撥過來的。
楊子姍離得近，看見了上面的備註，剛放下的心又跳了起來。
鄭江河準備接，她趕緊把手搭在對方拿著手機的手上，擰起秀眉，目光柔的彷彿能擠出水來:“我真的沒事，不用問的。”
鄭江河握緊她的手，把手機從她手心抽了出來。當著她的面接了電話。
“說。”
“區長，額……楊老師在學校最近的情況有點不樂觀。”
鄭江河還故意開了擴音，秘書的聲音響亮亮的在寂靜的包間裡響起。
楊子姍手肘放在桌子上，撐著腦袋捂住臉，感覺臉頰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打了幾巴掌，自尊心和羞恥心也在對方的聲音中被牽扯了出來。
鄭江河扭頭看了眼楊子姍，讓秘書繼續說。
“楊老師目前在學校受到排擠，整體情況來說，過的不太樂意。”
“好，我知道了。”
鄭江河掛了電話，把手機放在桌上。力道沉沉，好像故意讓它跟桌面碰撞，發出聲音。
楊子姍聽來，如同耳邊響起了雷音，整個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自己的狼狽，究竟有多少次這樣赤果果的擺在他面前?
但是不管多少次，她依舊無法正直的面對鄭江河的目光。
“子姍，”鄭江河聲若絃音，在楊子姍耳邊響起，也挑起了她慌亂的心臟，更加沒節奏的跳動著。
“看著我。”鄭江河緊鎖著她的雙臂，把人側過去的身子掰了回來，忽暗忽明的目光在她身上。
楊子姍不敢抬頭，尷尬的攪著手指，把腦袋越埋越低。
鄭江河不太滿意她的動作，指尖把人下巴挑了起來，輕輕捏著。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就透進了楊子姍的眼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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