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澈沉默不語，生前遭人虐殺，死後回來復仇的戲碼，他倒是聽過不少。
可這現實中還是頭一次碰到。
“要我說啊。”
凌霄道人話語一頓，皺眉掐算，好半晌才開口道：“我們師徒幾人就別參與這破事了。人家報仇雪恨天經地義，若是插手反倒無端沾染因果。”
蘇明澈不知說什麼好，讓他眼睜睜看著小河村的人全都死於女鬼手中，有些難以接受。
“爺爺。”銀枝抬頭看向凌霄道長，平靜問道：“難道，小孩子也是害死那位大姐姐的兇手嗎？”
“這......”凌霄道人啞然。
“所以說，為什麼向大人報仇，要波及無辜的小孩子呢？”
“而且，這個村子這麼大，每一個人都是兇手嗎？不可能吧。總會有心存良善的人，他們頂多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難道就罪該萬死嗎？”
凌霄道人無言以對，銀枝說的沒錯，這個村子裡總會有無辜的人。
“吶，師父不是有引雷符嗎？”蘇明澈笑了笑，右手伸進兜裡，從系統揹包取出一疊引雷符遞到凌霄道人手中，“她的復仇我們不參與，但救下無辜的人總可以吧？”
凌霄道人接過引雷符，轉頭望向村口方向，沉吟不語。
許久，凌霄道人長嘆一聲，感慨道：
“愛恨情仇，因果糾纏不休！也罷，我們先去和那女鬼談談，若是不行，便直接動手！”
“嗯。”蘇明澈笑著點頭，牽著銀枝走回二姐身前。
“你們談完了？”二姐眉梢輕挑，抿唇輕笑，“我看你們幾人，也不像是那種迂腐古板之人。”
“直說吧，我想要你放過無辜的人，想怎麼和兇手報仇都隨你。”蘇明澈說。
“無辜之人？”二姐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什麼叫無辜之人？”
“這個村子的人，哪一個沒喝過我的血，食過我的肉？哈哈哈，你的話真是太可笑了！”
蘇明澈眉心皺起，看這女鬼癲狂的樣子，她是不準備放過小河村的任何人。
“唉，真是冥頑不靈！”凌霄道人搖頭嘆息，隨手灑出引雷符，黃色的符紙飄揚落下，“濫殺無辜，不過是給自己徒增惡業。”
“他們哪一個無辜？！”二姐面容猙獰，心中恨意滔天，“殺死我的、將我屍首拋入河中的、漠視的、食我血肉者，有一個算一個，我要讓他們通通為我陪葬！”
“廢話少說！”凌霄道人右手一揮，啟用引雷符，“既然你不肯放棄，那就受死吧！”
“我有什麼錯？！難道他們漠視我被人虐殺，就是對的嗎？”二姐怒吼一聲，身上繚繞的黑氣四散開來，直衝凌霄道人面門。
蘇明澈抱起銀枝，遠離二人，靜靜注視著戰場，沉默不語。
“老闆。”銀枝拽了拽蘇明澈的衣袖，一臉困惑，“為什麼那位大姐姐要恨漠視她的人？我被送入黑市的時候，有很多人看見，也沒覺得有什麼。”
“你與她生長的環境不同，思維自然不一樣。”蘇明澈摸了摸銀枝的頭頂，淡淡說道，“銀枝，當你遭遇困境時，沒有任何人有義務必須要救你。”
“有人出於憐憫好心幫助你時，要心存感激。反之，若他們沒有出手幫你，而是漠視，也請不要去怨恨。”
銀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話間，天地風雲變化，黑壓壓的烏雲覆蓋小河村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