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單純怕熱?是對溫度變化,或者別的什麼東西有反應?
又一道白氣噴過來,李軒楓狼狽地朝旁邊翻滾躲開,右邊肩膀還是被擦到了一點。
厚實的作戰服表面迅速凝上一層白霜,肩關節處的金屬護件發出“咯吱咯吱”的怪響,像是隨時會凍裂。
“都靠近安娜!”韓心棋喊了一聲,自己也往安娜躺著的地方挪,“它們好像怕熱源!”
李軒楓一把拽過那個還活著的倖存者,連拖帶拽地把嚇傻的老頭也拉過來,幾個人勉強縮成一團,背靠著背。
他把鈾棒掄圓了砸向最近的一條黑蜈蚣。
滾燙的金屬頭接觸到冰冷甲殼,發出“滋啦”一聲,有點像烤肉,冒起一股白煙。
那條蜈蚣痛苦地扭動起來,甲殼表面留下了一道焦黑的印子。
但同時,鈾棒接觸到甲殼的部分,也迅速蒙上了一層薄冰,熱量在飛快流失。
這簡直是互相傷害。鈾棒的溫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這玩意兒太他媽冷了!棒子快撐不住了!”李軒楓咬著牙喊,手裡的鈾棒表面已經出現了細密的、像是要裂開的紋路。
十幾條黑蜈蚣圍成一個圈,不斷地朝他們噴吐寒氣。
冰洞裡的溫度驟降,撥出的氣瞬間變成白霧,然後凝成細小的冰晶飄落。
李軒楓感覺面板底下的血都快凍稠了,手指尖麻木得厲害。
韓心棋跪在地上,手指凍得發僵,在周圍散落的破爛裝置裡飛快地翻找。
大部分電子儀器早就被凍壞了,螢幕碎裂,電路板上全是冰霜。
她忽然想起之前從安娜身上找到的那個破損通訊器!
手指幾乎失去知覺,她艱難地摸索著,終於在安娜那件破爛防護服的內襯裡,掏出了那個巴掌大的、外殼破損的小通訊模組。
剛才鈾棒砸中蜈蚣甲殼時,它們發出的尖銳嘶鳴……那聲音與其說是痛苦,不如說更像是一種警報或者干擾被觸發了。
這些蜈蚣,恐怕不是怕“熱”本身,而是對某種特定頻率的震動或者聲波有反應!
聲波!
“什麼?”李軒楓正用快要凍住的鈾棒勉強逼退兩條撲上來的蜈蚣,艱難地回頭問了一句。
韓心棋沒時間解釋,指甲都快凍劈了,強忍著刺骨的痛楚,用手術刀撬開通訊器的外殼。
裡面的電路板居然還大致完整。她記得這種老式軍用通訊器的設計,有一種緊急模式,會發出穿透力很強的特定高頻聲波。
得有電……
手指在細小的元件和線路間笨拙地移動,極度的寒冷讓她的視線都開始模糊。
終於,指尖碰到了那個小小的微型儲能單元,表面冰冷刺骨,但似乎……裡面還有一點點殘餘的電量!
她迅速辨認出幾根關鍵線路,用刀尖小心地將它們交叉、短接,改變訊號輸出的模式和頻率,然後把那個小小的功率調節旋鈕,用盡力氣擰到了最大!
“啊——!”
又一聲慘叫,剩下的那個倖存者沒能躲開,半邊身子被寒氣掃中,瞬間凍僵倒地,碎裂開來。
老頭髮出絕望的哭嚎,徹底癱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