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分不清自己跑到哪兒了，齊飛只管矇頭狂奔。
臉上身上都被樹枝劃出細密的傷痕，好在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嗚嗚嚶......嚶。”
雙手懷抱的幼崽發出細嫩的叫聲，想必是被勒的難受了。
“別怕，我找個安全的地方，馬上放你們下來。”
環顧四周，在一塊峭壁下面發現了一個半人高的山洞，齊飛連忙彎腰鑽了進去。
氣喘吁吁地跪倒在地，把手上懷抱的幼崽放在地上。
齊飛腳下一扭，一根短棍“咕嚕嚕”滾到眼前，伸手撿起，粗糙的手感，圓柱形的骨幹兩頭膨起成球面。
是一根屬於獸類的股骨！
開啟電筒，光亮照射處，所見均被密密麻麻的森白骸骨鋪滿，一路延伸到了望不見頭的洞窟深處。
“這是什麼？”
毛骨悚然！耳朵只能聽到血鑽進耳道中所帶來的嗡鳴。
齊飛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生怕會把眼前這浩瀚的骨海喚醒。
齊飛伸手捂住口鼻。
雖然白骨上的皮肉早已被腐蝕殆盡，但洞窟中還是瀰漫著一股泥土與黴菌混合的潮溼味。
這味道陰惻惻地黏在裸露的面板上，惹人厭煩。
“這裡是某種猛獸的巢穴？”
老虎和熊這樣的大型猛獸捕獲獵物後通常都會在原地完成進食，不會做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三隻幼獸似乎把齊飛當做了媽媽，跌跌撞撞地追過來。
柔軟的面板磨擦在齊飛小腿上，消瘦的骨骼瑟瑟發抖，不知是冷的，還是怕的。
原本這個時候幼崽會吃到第一頓母乳，來補充體內所需的能量，但是這三隻恐怕沒有那個福氣了。
“喂，小心點！”
其中一隻左前腿受了傷，一路控制不住摔進了骨海里。
“嚶嚶，嗚——”
幼獸掙扎著，爬不起來，只能發出呼喚母獸的叫喊，滴溜溜的大眼睛滿溢驚慌。
“走路都這麼著急，以後長大肯定是個威風的傢伙。”
齊飛沒有生氣，上前托起幼獸的上半身把它扶正，撓了撓它長滿胎毛的下巴。
幼獸伸長脖子靠在齊飛肩膀，腳下傳來骨頭被踩踏的“刺啦——”聲。
隨著幼獸走動，一塊破裂的頭骨被撇到一旁，於是齊飛順手撿了起來。
“嗯？這是頭骨？鼻骨較短，骨縫也沒有完全癒合......”
心下微動，把這塊頭骨舉在幼獸頭邊進行比對。
“看來這些全部都是“多福老爺”的孩子。”
那群墨黑色的“多福老爺”果然就是葬身在這骨海中的巨獸幼崽。
密密麻麻的線索在他腦中交相呼應，有些邏輯還沒有理清，但是大體都有了解釋。
齊飛已經猜到了卓家村這起事件的經過。
世世代代供奉多福老爺的村莊其實比起“敬神”，更像是一場人為構建的“造神”運動。
“多福老爺”每次懷孕都會生下二到四隻幼崽。
幼崽在還沒有成年之前便會在“迎神”儀式中被村民獵殺。
村民們會把它們的毛皮做成皮貨戴在身上乞求子嗣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