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對著杜成功指了指前方，距離有點遠，齊飛爬下龜殼，順著旋龜延伸出的頸部一路小跑。
站在旋龜的頭部向前看，齊飛瞬間面無血色。
果然。
對面那隻旋龜果然已經死了。
那隻體型稍大的旋龜龜甲空空如也，幽深地延伸到數百里外，龜口處還蔓延著一些烏黑的臭水。
齊飛捂住口鼻，再向龜背上望，對面的龜背上也是一片荒蕪的黑土，就連連結到龜甲中央的巨樹也早就枯死已久。
“為什麼要執著攻擊一隻死去的旋龜？”
齊飛低下頭，雨水淅淅瀝瀝地從旋龜身上滑過，它冰冷的眼睛半睜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老東西，它都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呢。”
俏皮而又上翹的尾音，齊飛抬頭。
黃喉峰的崖壁上，一個抱著機車頭盔的少女也看向他，兩條細長的小腿懸在崖邊，隨著身體晃盪著。
上揚的嘴角勾勒出微笑的弧度，她的口型一張一合“好巧”。
“嗡頓——”（與你何干。）
齊飛這是第一次聽懂腳下的旋龜在說什麼，目光在梨茉和旋龜之間遊移著。
出現在自己門口，又能夠與這旋龜溝通，她到底是什麼人？
“你也看到了，這天再不補，可馬上就要嘩啦啦——塌下來了。”
梨茉誇張地比劃著天空，眉宇間卻全然不見絲毫慌張。
旋龜緩緩地轉動了一下腦袋，把頭望向天空，便再也不回一句。
梨茉哼哼一聲，眨巴著眼睛，歪頭看向齊飛。
“初戀，這老烏龜剛剛死了老婆，我估摸著它也快死了，要不我接你回去？”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俏皮，雨水打在她絲綢般的黑髮上，卻似碰到壁壘，直直滾落山間。
齊飛第一次覺得，這天地間所有的山海雲雨，一切美景都不及她眼中那抹弧光好看。
急急收回目光，心臟的跳動帶起臉上一片燥紅。
又想起她剛剛說的話，便低著頭問：“對面那隻旋龜是它的配偶？”
“是啊，龜嘛，活得久，感情也深。”
梨茉無趣地望向對面的旋龜，美眸顧盼之間微微蕩起絲絲漣漪。
“原來它一直擊打對面那隻旋龜不是想要攻擊它，是想要喚醒它。”
齊飛恍然大悟，也明白了為什麼旋龜的吼叫總是帶著一股莊嚴的悲愴。
“你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可要回去了，餓了。”
梨茉淺淺嘆息，皮衣勾勒出撩人的身材，精緻稚嫩的臉卻似茉莉初綻。
“我還不能回去，等等！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喔？要價很貴的哦，齊老闆付的起價格，當然可以多多詢問。”
“它還能堅持多久？”
齊飛的目光與梨茉相撞，梨茉摸著下巴，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
“不多不少~三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