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浩吸了吸鼻子，“我昨天還在聽病房裡的那些醫代提到，現在一顆腎的黑市價格都漲到八位數了呢……”
“我把半個腎擱你爸肚子裡，你們姜家就是這麼‘謝謝’我的？我現在每天要吃八種藥，智慧藥盒都設了鬧鐘，吃了藥之後各種併發症都出來了，疼得我根本睡不好。”
林宇浩突然笑起來，指了指病號服的下襬，聲音像破風箱，“而且我這裡的疤，每天疼得我連智慧馬桶都沒法用，就怕水壓震到傷口。可我一想到你能睡安穩覺，我也願意忍痛……”
他雙眼緊緊凝視姜清歡，彷彿眼中只能看到她一個人而已：“我知道你還在怨我、怨我跟顧子倩的事。”
“可我跟她不過就是喝多了誤事而已，你何必這麼斤斤計較？我記得你以前根本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啊……”
“而且她的孩子也已經打掉了，你不用再擔心她和孩子的事情了，這件事你就讓它過去不行嗎？”
林宇浩的眼眶再度泛淚，臉上的表情再深情不過：“清歡你知道嗎？當時我在做腎移植手術的時候，滿腦子都是你大學時穿白裙子的樣子……”
“行了！”王芳打斷了林宇浩的話，“你少在這兒胡咧咧！”
“上週你在社交平臺上發的蹦迪影片，我還存著你舉香檳塔的截圖呢！現在居然好意思跑來我們面前裝林黛玉？！”
林宇浩往椅背上縮了縮，突然咳嗽起來。
他手腕上的高仿AppleWatch突然發出心率過快的警報——那是他提前設定好的震動模式。
“阿姨，那都是為了應酬而已。你身為伯父的妻子，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出去談生意應酬時，在客人面前要裝裝樣子呢……”
“如果我家道沒有中落、如果我手裡有足夠的錢，我又何必出去跟人應酬、賺那些窩囊的錢呢……”
王芳冷哼一聲：“你說了這麼多話，說來說去不就是嫌棄五十萬不夠嗎！”
他像只護崽的母獅般衝上前，手指幾乎戳到林宇浩的鼻尖，“難不成你還想要我們姜氏集團的股份？”
林宇浩連忙搖頭，臉上的委屈更甚，眼眶都紅了：“阿姨你別這麼說，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之前是我不對，我對不起清歡，對不起姜家。這次我給伯父捐腎，真的只是想彌補，想回到清歡身邊、想和清歡重新開始……”
說著，他轉頭看向姜清歡，眼神裡滿是深情與眷戀，彷彿真的是個為愛不顧一切的痴情種。
姜清歡的心猛地一顫，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曾經，那個會在她生病時冒雨買退燒藥，會在她被欺負時挺身而出的少年，和眼前這個心懷鬼胎的男人漸漸重疊。
她咬了咬嘴唇，別過臉去，不想讓林宇浩看到自己動搖的眼神。
王芳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屑：“少在這兒裝模作樣！我家清歡心善，肯給你五十萬、還不跟你計較你之前背叛她、搞大顧子倩肚子的事情就算是大度了，你還敢蹬鼻子上臉了？”
她的聲音帶著火氣，“現在先是跑來匿名捐腎，然後又突然冒出來說是你捐的，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當初你搞大別的女人肚子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深情？”
林宇浩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嘆了口氣說：“阿姨，我知道您不信我。可我這次是真心的！”